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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将我们一起抓去浸猪笼?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季时宴不知道这主仆两个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他冷声质问:“噬心蛊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除了下蛊之人,根本无解的蛊。”卿酒酒边说边往茶杯中放了一种粉末。

    顷刻间,她的血便凝结成紫黑色。

    卿酒酒取出来,揉成了药丸,给云琅喂了一颗。

    执画主动接过卿酒酒话解释:“中了噬心蛊,不定期就会发作一次,发作时蛊毒噬心,中蛊之人疼痛难忍,久而久之——”

    “久而久之什么?”

    执画看了云琅一眼,有些不忍道:“心脏受损,人体越来越虚弱,等到有一日承受不住,睡过去就再醒不过来。”

    执画话音刚落,床上的云琅似乎被梦魇住了,猛地打了个激灵。

    季时宴竟然下意识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他。

    拍完又觉得自己见了鬼。

    可是这么恶毒的蛊毒,倒是符合季时宴对江浔也的了解。

    那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早年跟江浔也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卿酒酒大概率还是个相府里不谙世事的丑胖子。

    “那你割自己的手做什么?”季时宴目光沉沉:“不是解不了?”

    噬心蛊这种东西,听起来就是令人痛苦万分的残忍手段。

    云琅方才哭闹成那样,在自己怀里忍不住抽搐痉挛,想想也知道会有多疼。

    可是他吃了用卿酒酒的血做的药丸,似乎脸上渐渐回了一些血色。

    “亲生父母的血,是噬心蛊的天敌,可以令它短暂地昏厥,延长下一次的蛊发时间。”

    卿酒酒看了季时宴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说:“其实心头血的效果要更好。”

    心头血...顾名思义,隔开心口取血,但是比平常的取血要危险的多。

    季时宴难辨卿酒酒说的真假。

    而且他心底对执画的话存了怀疑。

    应该说,他对卿酒酒和执画都存了怀疑。

    “你们为何会对蛊毒知道的如此清楚?”季时宴危险地眯起了眸:“不止一次了卿酒酒,你从前不学无术,别说医理,就是三字经你也未必能背出来,可你接连几次都如此熟练地替人把脉,你究竟——”

    卿酒酒:“......”

    她与执画对视了一眼。

    方才情况太紧急, 忘记这茬了。

    而且还有在流亭湖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对落回表现出了非常熟悉。

    所以季时宴恐怕早就生疑了吧?

    只是憋到现在才问而已。

    执画张了张唇,想要替卿酒酒解释一句,可还没说出话来就被季时宴打断了。

    “还有你,一个在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奴才会武?还能懂噬心蛊是什么?你们是不是将本王当成云琅这种两岁小儿?”

    “......”

    执画隐在衣袖下的手动了动。

    在卿酒酒的角度看过去,这是执画想要出手的意思了。

    依照自己对执画的了解,她就是说不过就打的人,懒得废话。

    而且按照个性,她大概率还会给季时宴放点毒,比如造成他今日记忆受损什么的。

    反正讲不过就动手,是执画的处世风格。

    “王爷,你这是开始对我那两年好奇了?”卿酒酒换了个姿势,挡住执画的手。

    她们现在这个处境,把季时宴得罪太狠没必要。

    “卿酒酒,你别以为你能瞒得住本王,”季时宴的视线从执画袖口收回:“你过往两年的经历查不到,似乎被人刻意抹掉一般,但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那什么活华佗是什么人。”

    ?

    他查到京宅去了?

    卿酒酒心下一颤,那日自己逃得这么快,季时宴难不成还看清了?

    可若是京华先生的身份这么快曝光,往后会很不利。

    正当卿酒酒心思飞转,在想要怎么应对季时宴的猜测时,他却冷哼一笑。

    “还想着瞒本王?你们在流亭湖装的好似初见不熟的样子,但是别想瞒过本王,那周庭樾就是京华,你这两年,一直跟在他身边,是不是?!”

    卿酒酒:“......?”

    她看了执画一眼,如果此刻执画脸上的表情可以翻译,那应该写的也是跟她一样的问号。

    “呃....王爷,你是说那个最近名声大噪的活华佗,京华先生?”

    季时宴唇角的冷笑更深了:“还装,本王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证据,不过你们的狐狸尾巴最好藏的深一些,不然让本王查到你跟周庭樾原本的关系,定然要你好看!”

    “怎么个好看?”卿酒酒放松下来,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而后抱臂看回去:“将我们一起抓去浸猪笼?”

    浸猪笼三个字,让季时宴的脸色一下难看成猪肝色。

    “你若是有阿秀一半的安分,不在流亭湖上大出风头,云琅也不会屡次遭到这种威胁,你不反省自己也就算了,还敢在这伶牙俐齿!”

    又是卿秀秀。

    卿酒酒直接气笑:“那你跟着我回王府做什么?你的阿秀可能还在茶楼等你呢。”

    “你提什么阿秀?你那个活华佗看似厉害,还不是不谙水性,连掉进湖里都要一个女人去救,丢人!”

    “你!”卿酒酒猛地扯过季时宴的衣领,两人的距离瞬间便缩短成了咫尺。

    卿酒酒身上那股很淡的药香又扑了过来,在季时宴的鼻间形成了过敏似,他战栗一瞬,望进卿酒酒的眼中。

    她眼中除了嫌弃没有别的情绪,让人恼火,可那双含情眼又意外地令人无法直视。

    好像看久一些就会掉进去。

    偏偏这双眼睛长在卿酒酒身上,跟她硬气的性格大相径庭。

    季时宴被她抓住衣领,那明明是一个极其容易挣脱的姿势,可是他半晌没有动:“卿酒酒,你还有别的要跟本王说的吗?”

    剑拔弩张一瞬间似乎褪去了,卿酒酒愣了愣:“什么?”

    “他,”季时宴指了指床上的云琅:“按你们说的,噬心蛊凶狠至极,你怀疑是江浔也,但你知道江浔也这个人有多不好惹么?”

    那些流传在燕京城里的故事,关于争储,关于季时宴扶持了小皇帝上位,而江浔也败北被发配西域,都曾经过史官的润色。

    朝局争斗,是真实的血流成河。

    为什么江浔也在落败后还能保住一条命去往西域,卿涟漪难道不想杀了他?

    季时宴又难道想放虎归山,让一个亲王永远占据朝堂上一个威胁的位置么?

    当然是因为杀不死他。

    江浔也是先帝的亲弟弟,嫡系一脉。

    他手上的免死金牌多的是,人也猖狂,他连季时宴都不忌惮。

    这次回朝就说明他是携带目的而来。

    而卿酒酒这个蠢女人,还以为江浔也真的会给她抛出什么橄榄枝么?

    最让季时宴气氛的,是卿酒酒自始至终似乎从未想过要向自己求助。

    她还以为她自己能单独抗衡一个江浔也?

    天真!

    “我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卿酒酒嘴角划过一丝讥讽:“王爷现在的意思,是要帮我吗?”

    “你想多了,”季时宴当然不会承认:“本王只是觉得,看你像个蠢货一样相信江浔也,回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很可笑。”

    卿酒酒点点头,放开季时宴的衣领,后退了一步。

    而后尊贵的承安王就被人一脚踢出了别苑。

    “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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