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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邬冬少爷,有空再一起喝喝茶

    “来人,拿了他!”那小吏听得四周的欢呼,一时间更加狂喜。跟在小吏周围,两个随同的捕快,急忙往前走去,抓着麻绳,准备将陈景绑缚起来。

    “我早先时候就说了,你一个马场小东家,你敢惹我邬冬,你死了罢,你便要死了!”邬冬喜得跳脚。

    那一大堆的邬村叔伯,也满意地捋着胡须。他们早想好了,等人入了大牢,这处庄子,左右离得不远,便干脆纳入邬村的资产。

    那两个捕快,已经走到了面前。

    陈景抬起头,阵阵的欢呼,烈日的光景,疯狂的人群,他横竖只看出两个字——吃人。

    “贼子,受捕!”

    陈景冷静地退后,避开了两个官差的抓拿。这一出,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特别是那些邬村的叔伯,更是瞪大了眼睛。若换做其他人,只怕要跪地求饶了。

    “陈景,你敢拘捕!”那小吏更加狂喜。

    庄子里,提着刀的青壮,也聚到了陈景身边。

    此时的陈景,只抬着头,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见过的血太多,一个吓孩子的把戏,在他的眼里,无异于耍猴。

    “莫要吓我,取出缉拿令?或者抓捕公证。”陈景面无表情。

    那小吏,冷不丁地脸色一顿。今日的这场戏,明明已经做足了。多少来南方讨食的掌柜,都吓得乖乖交银子。但面前的马场小东家,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

    “大人贵姓?”陈景皱住眉头,“今日的事情,说不出个一二,我便让庄人去官坊报案了。这南方六州,大先生的变法之下,居然还有恶吏,无凭无据,入庄抓人行凶。若是按着大冉律令,只怕要判一个千里流放之刑。”

    那小吏大惊,眼看着把戏不成,吓不到陈景,额头之上隐约有了虚汗。

    邬村的一堆叔伯们,同样紧皱眉头。忽然间发现,这位新来的马场小东家,和其他的生意人并不一样,看来不好对付。

    唯有邬冬这个傻子,还在拉扯着叔伯,哭咧咧地闹个不停,直言不讳地要杀死陈景。

    “赵三哥,去城里的官坊报案,官坊不受,那便直接去巡抚府里,找胡尊大人做主。我陈景一个南迁的良民,按月交了税银,却还有恶吏乡绅,咄咄相逼。告诉巡抚大人,便说这南方六州,已经有些人,不将大先生的法度当成一回事了。”

    “休、休要胡说。”小吏急忙抬手,冲着陈景一个告罪。旁边的邬冬跑来,还想着哭咧哀求,被小吏一个巴掌扇开。

    “这位大人,今日惊吓之事,我陈景誓不罢休。既然都在这里,那么都别走了,我很快请巡抚大人来做主。”

    小吏焦急地揉着额头。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样的手法,对付这些外来的生意人,向来是好使的。

    此时,猎户赵三已经按着吩咐,取了马准备出庄——

    “陈,陈东家!稍等,还请稍等!”很快,那小吏陪着笑脸,急急拦住了赵三,冲着陈景讨笑开口。

    “大人也说了,我陈景动刀伤人,你要抓拿我的。这不正好么。”陈景冷笑。

    “说笑,说笑了,是我误判了。若不然,这事儿就揭过,等会我定要去邬村,好好责骂他们。”

    “我今日被吓到了。”陈景叹气,“原本身子就不好,这么一吓,我怕是要染急症。”

    邬村的一堆叔伯,听着陈景的话,约莫是明白了,分明是反打一耙,要赔偿了。一个两个的,皆是勃然大怒。

    很久了,已经很久了,这伏虎林一带的地方,真有人敢触他们的霉头。

    小吏咬着牙,“陈东家有何打算?”

    “我倒是没什么事情。”陈景笑着抬头,“但先前大人应该也听到了,庄子里的马,有很多匹都嘶个不停,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喊打喊杀的,同样是吓坏了。只怕以后再也跑不了远路。”

    “马又不懂人言——”

    刚开口的邬冬,又被小吏一巴掌扇到边上。

    “赔个几匹马吧,这事儿,以后大家都不提了。”

    小吏皱眉,眼睛恶狠狠地看向陈景。到了现在,哪怕他有办法,将缉拿令弄到手,同样也落了下乘。若是陈景真去了巡抚府,以那位胡尊的脾气,在南方变法的光景下,向来是憎恨恶吏的。

    “赵三哥,你还等什么呢。报了官,还得赶回来吃饭。”陈景喊了一句。

    赵三急忙要打起缰绳。第二次,那位小吏急忙又死死拦住。他迅速回头,声音带着发颤,和一堆的邬村叔伯,细语了番。

    “陈东家,赔,赔你两匹马,这事儿便过去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伙有空,再一起喝喝茶——”

    “五匹。”陈景面不改色,“我刚才让人算了算,庄子里被吓住的马,刚好是五匹。”

    陈景很明白,这帮子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什么有空一起喝喝茶,不过是蒙傻子。

    但他不是傻子。哪怕是五匹劣马,放少些货,也应当能跑一阵。再不济,当作拉车马也可以。

    左右,他需要立一个威风,让邬村的这帮村崽子们,不敢来随意招惹马场。

    在陈景的面前,一堆的邬村叔伯,只差破口大骂了。明明是来找场子的,现在倒好,场子没有找回来,还沾了一手屎水。

    “周勇,去马厩再数一数,是不是五匹?说不得刚才数少了呢。”陈景回头吩咐。

    “五匹,陈东家,就五匹马!”小吏急忙大喊。声音里,分明带着一股子的憋屈。再往后,这登丰城里,他催命判官的名头,算是彻底折了。

    邬冬不甘地嚎啕大喊。一堆的邬村叔伯,冷着脸,表情如同去奔丧一般。

    “你们赚大了。”陈景露出笑容,“若是告到巡抚大人那里,说不得,要治个恐吓罪的。对了,那位邬冬少爷,莫要哭了,有空一起喝喝茶。”

    “我喝个卵!”邬冬恶狠狠地破骂一句,骑上了马,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开。

    陈景面不改色,在那位小吏,以及一堆邬村叔伯离开之前,又写了一份赠马的公证。

    一帮村崽子,一个登丰城的吃拿小吏,若是都对付不了,干脆灰溜溜跑去乡野村下,和老马一样,做个养佃田的小富贵公算了。

    但他的立族养兵之路,一直在心底跳动,并没有丝毫的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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