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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垩土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想要自由而不再痛苦

    逐明之眼是当代天骄中最特殊得,因为他没有名字,只知道很早就承接了彼岸天交接的权柄,做了逐明之眼。

    羽翎能全心全意地对战看门狗,古槐树的阻拦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但说到底,还是逐明之眼选择了冷眼旁观。

    柚洅回到了古槐的身边,这巨龙还半梦半醒得,但是他的状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的名字太特殊了,可以讲一段很长的故事,不过,并不是现在。

    巨龙峡谷,天上滴落粘稠的麒麟鲜血,炙热的火焰炭烤苍穹,逐明之眼还是那副不动于衷的模样。

    “彼岸天呢。”

    “此地,只有逐明之眼。”

    打吧!

    盘龙棍握于手中,恐怖的重量让试图强行提起它的羽翎肌肉都要坏死!

    可怕的重量!

    就像曾经它在倒悬海的淤泥之中,无穷无尽的压力将他定死海底!

    蚂蚁将钢筋举过头顶,羽翎略显消瘦的身形与那稚嫩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并不具备威慑力。

    但,命修的命格正在孕育。

    你会以什么姿态出现呢?

    柚洅金灿灿得,在祂身边,一片果园正在孕育新的种子。

    野心?

    羽翎声名狼藉,在天骄品序和真神位序之上,他能做的事情特别少,所以,他会为古槐找一颗怎样的野心?

    战斗很快打响,沉默的白衣重新投入搏杀,他的状态正在飞快下滑,显然精神力不足以支撑他完成任何的持久战。

    古槐树重新迸发活力,它扎根红土,红土扩散至诸天万界,逐明之眼伸出手,摁压!

    这一手,似乎打破了某种格局,激活了什么机械结构,轻柔的触觉反馈,整片世界都的色彩都被抽取、禁锢!

    光,只剩下那彼此交错轰行的光在震荡!

    逐明之眼高悬,看不到行踪,巨大的盘龙棍顶天立地,白衣立在原地,浑身氤氲淡白色的灵性,星河包裹住这团乳白色的光团,倒悬海立在他的头顶,逐明之眼不能寸进!

    朦胧的光晕中,古槐树被虚化了,它似乎被光芒所抛弃,身躯直接在原地消失,随后场中只能听到一颗心脏澎湃得跳动声!

    “泵——”

    苍老的心脏焕发着自己的生命力,它在白色的海洋中缓慢而又铿锵得宣讲着,那是一段厚重的历史。

    羽翎捏诀,恪守本心。

    彼岸天麾下,只有逐明之眼是真正能上台面得,其它都是可以遴选、排名的角色,唯独逐明之眼,你可以把它当摆设,但如果它真得下场,谁都无法轻视!

    高塔,巨兽,一尊比高楼超出半截的恐怖生物在一片白茫茫中诞生,羽翎沉浸于乳白色的海洋,但下一刻,他头顶伸出双墨绿色的枯槁手掌!

    睁开眼!

    羽翎右手捏紧,朝头上重砸而去!

    嗡——

    大音希声,这不是碰撞发出来的声音,而是时空载体被双方的逼近打断了自身的结构平衡!

    星河泄露了进来!

    此刻白衣如鱼得水,被白光笼罩的大夜司首回到了自己的主宰,在这片超维时空,有太多的选择!

    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猎手,争斗,空旷,死战!

    “你是谁?”

    “一丈青!我没有名字!”

    黑白双色构建了这尸骸的轮廓,这位从倒悬海爬出来的神父,身上的气息越加诡异!

    灼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古老载体,品序和位序两条路限定了战斗力的发挥极限,但品序,尤其是天骄品序,这是一个几乎无视了位序高低的天赋!

    羽翎从来没有把这位看在眼里,仅仅只是用法诀去抗衡,但此刻,对方似乎也想染指品序的晋升!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羽翎曾经祖境,想要回到天骄都经历了千辛万苦,何况这位?

    它是谁?

    那干尸没有给机会,宽大的身躯和比例失衡的巨大胳膊,它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挥舞起自己的肢体!

    “死亡!死亡——!”

    干尸站立在原地,揉搓面团一般,羽翎目光阴冷,眉心印着令玺,手上同样是一根难以驱使的盘龙棍!

    作为非常规武器,盘龙棍强大到爆表,但就算是柚洅袭杀逐明之眼的时候,也不是能完全舞动的!

    它实在是太沉重太僵硬了!

    羽翎没有魁梧的身材做根基,也没有丧心病狂的暴力去强行甩动,只能跟搬运似的使用这撑天之物!

    但就算如此,盘龙棍毕竟是盘龙棍,刚一靠近就让那位好似细钢筋拆解变形而来的怪物身形扭曲!

    这是场很难看的战斗,完全是力得角逐,但另一边,逐明之眼显然不打算温水煮青蛙。

    光,聚拢。

    在一阵小夜曲响起之后,一只粗糙的大手捏拳而来!

    漆黑的能量吞噬了一切的视线,古槐树只觉得眼前的时空开始鼓包,然后跳动的心脏瞬间被荆棘扎紧!

    尖刺在脆弱的部位抓入,汲取着肥美的能量!

    逐明之眼就像是冷静是猎手,沉默地掌控着手上的陷阱,心神如雷达一般释放出去,尤其是在柚洅的身上转了个圈!

    祂,号称逐明之眼杀手,也正是在自己登基上位之后,这尊狂徒驻扎上三令。

    但是刻在骨子里的世仇,眼下绝对不会这么风平浪静!

    乌鸦祭祀笑着,一句话都不说。

    巨龙看着苍穹上发生的剧烈反应,强大的能量碰撞在它的视野中如放烟花一般绚丽,瑰丽的星河用自己的寿命表演生与死的悲歌!

    “你的对手不是我。”柚洅打了个哈气,摆了摆手,仔细聆听的姿态,似乎是为了等待某位的降临。

    柚洅是薄情的,祂和怀刺的相识,有很多巧合,但今天祂愿意打开倒悬海,自然不会是羽翎,祂对来到灼羽之后的怀刺是陌生得,不会付出这些代价来“成全”。

    祂要的,是那位赴秋的岭南怀刺。

    白茫茫的雪压在墨绿的草丛上,重压之下的少年嘴角躺着血,窒息感以及那粘稠的倒悬海,他似乎跌入了深渊。

    【我对明天感到迷茫,对未来感到担忧,对世界产生依恋,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一个有梦想的人,不管前途是否迷茫都会坚定不移地追求暗中之光、浓中之淡,以及生命中的希望。

    【真正可悲的并不是你错了,而是你无知地默认它是对的。这个世上只有比你好的,没有比你差的。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我,那个最真实的我,没有一丝虚假,最真实的我。】

    少年用手中的剑在身前画出了一个十字架,祂眉目清秀,不胜喧哗,尽管身上没有君子气,却,能服众。

    来了。

    祂回来了。

    “叮,铃铃——”

    风铃响了。

    悠扬,绵长,这是一座高于云层的山,山里青翠,有植被野蛮生长。

    柚洅望着逐明之眼,把古槐护在自己身后:“接下来,好好看,好好学。”

    “是!长官!”

    巨龙来了精神,看得很是认真。

    火焰附着着钢筋燃烧,它沿着既定的轨迹跳动,火光撕破了苍白的背景,把怀刺周围的物品,烧了个干净。

    火焰安静地吞噬着肉眼可见的存在,吹起的风让少年闭上眼睛,祂还是那件白衣,还是那张大夜司首的面具,但这次,祂不再是小丑,而是方漠逃难的王!

    火光温柔,少年穿过剑光割出来的十字时空,祂似乎不会说话,细皮嫩肉,微笑的模样虽然体贴,却能感受到一种天生的霸道。

    “你是谁?”逐明之眼皱眉,感觉到呼吸压抑。

    “我,可以是任何人;

    “我,可以为了任何事物而活;

    “我,可以没有任何价值;

    “我,可以!”

    字句落下,令玺盖章!

    “融!”

    血红色的字落在清清白白的光亮之中,古槐树解脱束缚,残缺的身躯在一阵猛烈的生机助推下,昂扬生长!

    枝桠苍天,倒悬海不再是井口大小,而是彻底化作汪洋!

    吞天!

    不需要任何的话术,这种莫名其妙的战斗默契打了逐明之眼一个措手不及!

    “你尽然如此歹毒!”

    “我,蛮夷也。”

    白衣少年丝毫不在乎,“就算杀错你,又如何?只要能让我前进,你,死得其所!”

    “狂妄!无耻!”逐明之眼剧烈挣扎,越来越多的洪荒巨兽被它用铁链驱使,排成威名赫赫的阵法!

    怀刺只是笑,带着些许的怜悯:“你的道理好贫瘠,跟王侦柳比起来,好像个哑巴。“

    压!

    没有废话,倒悬海直接涌出墨绿色的海水,祂带着旌旗,鼓动的袖口,吹起的披风,还有那骚包的长发,笑得意味深长。

    好弱。

    “九重天庇护着罢了,虾兵蟹将,不堪一击。”柚洅还是那无所谓的态度,显然对这位逐明之眼的遭遇,丝毫不在乎。

    在域外,天骄虽然也能上台面,但是跟奇才是并列的。

    “得地气庇护者,为奇才,九重地气,旷世奇才,可为妖孽;

    “得天气庇护者,为天骄,九重天气,绝代天骄,可为完美生物。”

    为什么灼羽的天骄成为“超脱”了呢?

    因为太监——没了。

    如果绝代天骄之上的那些玩意儿还在,灼羽会沦为鱼肉,成为被十五家厂牌瓜分的猎物?

    不可能得,灼羽重塑五回,域外才彻底控制住它的挣扎,绝代天骄之上要么自我封禁,要么陨落,剩下的棺椁里出不来,明面上的,基本上也都被收编了。

    这代逐明之眼有权柄,不会彻底消完,但绝对是伤筋动骨了,不躺个几万年,休想出来耀武扬威。

    “老友,好久不见。”柚洅取回自己的盘龙棍,倒悬海带着鲸鱼骨架以及逐明之眼的滋养重归任务点,老槐树被种在了巨龙古槐的身体里。

    “好久不见。”怀刺颔首,也是唏嘘不已。

    “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乌鸦祭祀带着青铜面具,看了看,“不过你放心,我会到契约星的,最长三个月时间。”

    “不用跟我保证。”怀刺摇了摇头,“我听首歌就走。这次,多谢了。”

    “说这些屁话。若是被死亡学院禁锢,你我还要并肩作战呢。”

    “是呀。我们就是相识得太晚了,我若十三华光照……”

    “啧,我不爱听这些。十三岁的时候我就是校霸了。那群畜生敢来抓我,我给他们皮扒了!”

    柚洅很生气。

    怀刺笑了笑,靠在巨龙峡谷通往祭坛的台阶上,听着交响乐。

    “哥们,这次,怎么说?”

    “我?

    “我啊,我想要自由,而不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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