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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垩土 第两百五十五章下了雪的世界

    “我差点以为剧本完结了。”

    “哦?怎么说?”

    “没有欲望的人怎么还会继续往前走呢?”

    “哦!严格来说,是责任,简单来说,是寿命还没有终结,因此必须往前走。”

    “真累啊……”

    “没有办法的,你总要做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这就是生命活下去需要承担的【孽障】。”

    “以我的智慧,莫非真要困在其中?”

    “又能如何呢?你还想逃离这种循环不成?”

    “当然不会,我恐惧那种未知,甚至于,对【生】有着留恋,尽管它不完美。”

    “残缺才能循环。太过于完美,就不会流动了。”

    “难怪师兄大梦不醒,原来是听到了一首完美的歌谣。”

    “是呀,祂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沉醉其中。”

    “我也想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去拥抱我宁静的死亡。”

    “大善。敬畏我的死亡。”

    “敬畏我的死亡。”

    扭曲的小丑,也曾是个善良的人,生来就坏的毕竟是少数,如我所知,也就一个【金元】而已。

    大貔貅:啊!好痛!

    霸王龙:不嘛不嘛可达鸭!

    北倾铭寒:哦!啊!玛咖玛咖!伊古咪古!

    俩禽兽:?你叫嘛?

    北倾铭寒:幻痛,幻痛……

    “兄弟们,早安,午安,晚安!”

    “不好意思,刚下飞机。昨天晚上一个人去了趟乌托邦,感觉还不错,就是太短暂了。”

    “我去的伊甸园诶!感觉我们很近。”

    “不是吧?说好一起去理想国的,说话不算数?”

    “没有啊!理想国签证是求大正方形的体积,我跪地求了它半天,就是不给我签证,呜呜呜,数学太难了!”

    “啊?我考伊甸园的时候也一样,我的【ShooL】,两个【o】拼写反了,所以没有给过。”

    “楼上的,我是你的签证官,你的【h】也写反了,我铁面无私好吧!”

    乐子人们用骚话开启了自己闹哄哄热乎乎的一天。

    秋裙瞧着他们的稚气,莞尔一笑,没有参与,也没有动作,她就像是游客,来到世界各处看看,顺其自然。

    都说相思成疾不可医,但归根结底,还是不顺心,瞧底下这些养殖厂的出品,可曾生过什么病没有?

    乐子人:谢谢,有被冒犯到!

    “晚安。”

    “愿明天不长。”

    秋裙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些什么。

    新月发芽,这个世界,要迎来一个决断了。

    《柚子论坛》

    【问】“兄弟们,现在新生儿出生率低,大学生就业率低,我建议大家一起应聘新生儿,如此便可解决两个世纪难题!”

    “哦?难道,楼主真的是天才?”

    【问】“诸君,敢问思念为何收不住,总是泛滥?”

    “因为忘记一个人,会先忘记他的缺点。”

    “卧槽!我举报,有哲学家在装乐子人!”

    “可恶啊!总是因为想不出骚话,而被迫变成猫娘!”

    “野兽先辈,这次让我先来吧!看看我有没有长进!”

    “好!很大声!允许你开军舰!”

    “蟹猪隆恩!”

    他们吵吵闹闹,欢聚鼓掌,那场景就像是童话里的故事一样,看似融洽和谐,似乎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秋裙的情绪表达是含蓄得,不争不抢,这样的性子在大争之世吃亏,在群戏里面也缺少着力点,但留白,是一幅画必不可缺的内容。

    女孩,或许吧,就叫他女孩吧,女孩纯粹地定着,无所谓,也不曾期待,就像是八音盒上的娃娃,随着扭矩的转动,才会表达一二。

    你是我见过的,含苞待放的花,我本以为是你等我一阵,却不想,相见就是永别。

    哎,少年的伤感真长,每次都以为能忘记,可以不挂坏,却仍旧心心念念得放不下,百转千回。

    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手足无措,我好茫然,以至于都忘记了,我到底是什么模样,这些剧烈的冲动扰乱了我的心神,一阵一阵,汹涌热烈。

    “是运气好吗?抬头看到的,定然是月亮不是吗?

    “女孩的裙摆撑得起所有的温柔,璀璨的星辉照得亮大地。”

    秋裙走到舞台前,神情惬意。

    神明,深呼吸——

    她闻到了花香,清淡,热情。

    我好喜欢童年,那个伟大的大人为我编织的岁月,温柔而美好,他藏着身上的伤,轻声抚慰着每一个来到世上的小天使:

    这里有糖果,和美丽的佳肴;

    他温柔地弯下腰,不像那些成年人,喜欢吓唬、恐吓还没长大的孩子,炫耀不知道自己从哪来找到的狗骨头,絮絮叨叨着娃娃们所没有见过的世面,就这样,毫不怜惜自己的恶意。

    男孩穿着长裙,他很美,雌雄莫辨,轻盈起舞,他生了颗女儿的心,血红、漂亮,不知在为谁而跳动:这世上仅有的,可爱的,珍贵的心脏。

    我不想再让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你就像是只抢不到肉的鬣狗,肮脏肮脏,哪儿都脏。

    秋裙笑着,尘世与她生了距离感,隔了堵墙;

    冰雪之上,烈火燃烧,蜷缩的黑暗慢慢舒展。

    珠玉崩裂,霜雪千年;

    有裙摆飞起,金元横棍在天门,她就像是伸出围栏的新芽,在监控面前摇摆自己嫩绿的身姿;

    但是转过来视线,去掉这些生机,她整体看起来就像是染了血污的金尊,浑身伤口结痂,目光阴沉,发际线露出,不复传统意义上的美感。

    这已经是打到山穷水尽时,力量,她就像是一颗植物,源源不断的生机从大地涌入她的身躯,她咬着唇,就算坡脚,却也发动着跌跌撞撞的进攻。

    是的,我可以妥协,但我始终在眼前;

    我可以懈怠,却仍旧没有停止耕耘。

    什么是真实的?

    我付出的一切就是真实的!

    在这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中,她似乎与那月光交融,暴风中航行的孤舟刺破昏暗,她与棺椁隔空对视:

    又一次来到了这残破的擂台之上,多年辛酸业障被一一咽下,他同样没有诉说自己从前的荣光,也不在乎自己做的事情,会不会沦为孩子吹牛的作文,被大人一笑而过……

    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这颗心,它并非为了取悦谁,也不是某种过程的终结,它是活得,永远鲜明、锐利。

    金元的状态是平静得,但平静得深处却是挣扎。

    她用尽了浑身解数,却始终没有阶段性的进展,面对这么一尊不动如山的磐石,自己的所有情绪、言语、动作都是可笑得,再可怕的状态遇上那沉默得黑暗,全都失去了联系。

    它不回应。

    她被迫平静。

    “我十七岁,就已经是老一辈了。

    “更新换代很快,我没有跟上。”

    少年背着自己的棺椁,里面埋葬着他入殓的天。

    男孩眼神空洞,白色的绷带让他看起来干硬得没有水分,轮廓贴着骨架,开口的时候只有刺耳的摩擦声,听起来就像是敲击音。

    不要责备年轻,永远有人来到你的岁月,看不同的风景,这是仁慈,这是少年看见外面世界的窗口;

    他很勇敢,曾以为尽收眼底。

    “他说错了。剧本的主角是我,我还有欲望。”哑巴看着金元,转身离开了。

    明明就已经死了,怎么还会这么强!

    大统领的情绪上来,红了眼睛,这种情绪堵得她难受,汹涌澎湃得难以捉摸,无法理解,不愿相信!

    你要的太完美了;

    天下无敌……

    我也不过是当初那场浩劫中最边缘战役里的苟延残喘者,如何能去争这样万众瞩目的头衔……

    生和死之间,有很长的距离,它们比生来得更早,比死存在得更久,比生死的含义,更加深刻;

    木乃伊转身,黑暗褪去,光明慢慢回来,背影下,那仿佛被打裂开的女孩紧握着掌心完好的盘龙棍,不清楚输在了哪里。

    但面对这样的结局她出乎意料的坦然。

    已经不是第一次输了,之前,是拌箫声;

    这擂台,来了好多魑魅魍魉。

    这木乃伊是契约星里爬出来的。

    金元的存在感薄弱,这种超模的战法,让她距离魂飞魄散,都只剩下一口气道距离,她感知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整个人轻飘飘得。

    观赏区也没有瞧见这次对决,就像是铃铛在耳边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然后眼前的世界就凭空改变了模样。

    这是当代天骄的默契,跟境界没关系,是纯粹的法则,就像是成年人无法理解青少年、童年和幼年,虽然他们走了更多的路,却不见得能胜过这些妖孽,毕竟,他们是未来的顶梁柱。

    世界静悄悄得,只剩下霸王龙还在。

    “您一定很辛苦吧……

    “但,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割藕狗开口道:“您是这样好的人,可温柔了——”

    大貔貅:瑟瑟发抖。

    怎么办,好想吐槽,好想说骚话!

    金元用满是眼白的视线,在霸王龙身上停顿了几秒,随后沉默地往回走,来到了大殿的中央,聚光灯下她踩着硬质小皮鞋,神情冷淡,一颗心被黑气纠缠。

    不喜欢。

    厌恶。

    讨厌!

    【那条栈道,我明明走过多次,却为何,总是失足落水……】

    金元那颗静止的心失去了应有的光彩,乌鸦祭祀在界碑前没有动作,祂在这里蹲守,因为有红尘的鬼说,他不信天上的神明,所以祂必须在这里一动不动。

    ”没有的路,自然说走不过去的。”

    光元素开口道,一如既往地温柔。

    大统领看着祂,空荡的世界有了波动。

    “你,终于肯回来了……”

    “只要是在任务清单上的事,我一定不会忘记。”乌鸦祭祀轻声开口,却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

    “老头,平淡无奇的生活,在哪里……”

    “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为了我爱的人。”光元素没有正面回答,“异端的巧克力,吃过吗。”

    光元素在金元透明的手掌上放了一块黑巧,大统领凝视着它,心绪宁静,抬起头来的时候,乌鸦祭祀已经不在了,只是自己的世界,无端地下了场大雪。

    我要走了;

    但,很快会再见的。

    金元含笑,幅度微笑,却,到底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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