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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独角戏

    秦柳与马凤姐在自己屋门口分了手,进屋先带两个孩子洗漱。

    李老汉如今伤了腰,歇了半天虽然能在娄老头的帮助下可以下床解手,可实在没精力照顾两个孩子。

    秦柳给李老汉盖好了被子,让娄老头陪着李老汉睡在东屋,自己把两个孩子都带到自己西屋去睡了。

    秦柳对娄老头充满了感激之情。

    事事想到自己前头,替自己照顾老人孩子,这份情义,多少钱都换不来。

    大郎乖巧很快进入了梦乡。

    二郎今天可能受的刺激太多太大,抽抽泣泣地揪着秦柳的衣襟,把整个小身子紧紧依偎着秦柳才慢慢睡着了。

    即便这样,偶尔还惊醒一下。

    秦柳心里软绵绵的,用胳膊腿把小家伙环绕起来,尽量让他觉得安全。

    秦柳刚要睡着,却听到了女人断断续续的叫声,正是从隔壁传出来。

    叫声太大,二郎被吵醒,气急败坏地嚎哭起来。

    秦柳知道,人家马昂今天洞房花烛夜,夫妻敦伦在所难免,可这动静也实在太大了!

    这还住着老人孩子,实在是难堪。

    她耐着性子哄了半天孩子,二郎哭声渐小,又闭上眼睛,委屈地瘪着小嘴睡着了。

    不多时女声又传了过来,把二郎又吓了一跳,委屈地嘤嘤直哭。大郎也开始扭动身体要醒。

    秦柳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让大郎二郎挨在一起睡了,她自己披衣出了门。

    来到院子里,她才惊住了。

    月光如水,马家那边的院子里,站着马大娘、马凤姐、马跃,还有——马昂。

    而马家东屋里的女人叫声还在继续。

    秦柳感觉自己吃了个大瓜。

    这新郎还站在院子里,新娘一个人在屋子里瞎叫个什么?

    搞另类的行为艺术吗?

    马昂只是面容复杂的看了秦柳一眼,继续呆立不动。

    秦柳屋里大郎二郎先后都哭了起来,秦柳顾不上继续看热闹,连忙回屋,马大娘和马凤姐忙不迭地跟了过来:“大郎他娘/李嫂子,俺们来帮你!”

    秦柳住的西屋立马热闹了起来。马大娘和马凤姐进了屋,已经坐在炕上嚎啕大哭的两个孩子也慢慢收了哭声。

    马大娘上前柔声细语地安抚了孩子们,有些愧疚地说:“大郎她娘,晚上俺们能不能在你这借宿一宿?”

    秦柳愣了愣还是点点头,去给二人找出被褥。

    马大娘和马凤姐上了炕,竖起耳朵听了听院子里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声,终于叹了口气,放心了躺下了。

    秦柳一边拍着大郎二郎,一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大娘没好意思说话。

    马凤姐心直口快,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还不是俺大哥,非不听劝,把那个破鞋给娶回来,可他不敢回屋睡觉。我二哥吓得也不敢回他西屋。他们俩就在院子里站着,俺和俺娘在厢房也睡不着。”

    马大娘声音低沉:“这长官的人,哪敢乱碰?听动静,他们兄弟俩在西厢房睡下了。啥事儿明天再说吧!”

    秦柳心情略略沉重。

    即便在这穷乡僻壤,穷得叮当响的马家,对声誉有损的长官的小姨子也嗤之以鼻,娶回家了家人还骂她是破鞋。

    她这个原身,是个未嫁而孕的闺阁败类,恐怕名声更差,更不容于世俗,所承受的压力也会更大。

    好在她没有了原身的记忆,少了许多烦恼。

    她最近对马昂这个新娘的过往也略有耳闻。

    与亲姐姐共侍一夫确实道德败坏。最令人不齿的是,嫁了人还与姐夫藕断丝连,与丈夫过得鸡飞狗跳。

    丈夫死了又与姐夫勾搭在了一起。

    抛却道德的因素,用现代人的开放理论,可以说她是勇敢追求爱情,像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

    可惜,她与安娜卡列尼娜一样,所托非人。

    张大人并非良人,一不能给她名分,二不能护她周全,三番两次将她再嫁他人,这样自私的男人,哪里值得她在这里自轻自贱?

    她今日的行为艺术,又是为何呢?

    或许只是为了能有传闻传到她那远在镇子另一头的姐夫耳朵里?

    秦柳至今未见过新娘,可已经觉得她可恨又可怜。

    女人的叫声过了一会儿还是偃旗息鼓了。可能是独角戏唱起来还是有些索然无味,连个围观的看客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娄老头依旧早早端了热气腾腾的早饭——馒头和两个凉菜,身后跟着端着粥锅的小哑巴进了正屋。

    马大娘和马凤姐自觉地回他们李家去了。

    马凤姐的抱怨声还从窗户外传进了秦柳耳朵里:“真是的,我大哥要是娶了李嫂子,这丰盛的早饭就有俺们的份了!”

    秦柳摇摇头,这马凤姐总是不肯正视现实,迟早要吃亏。

    平心而论,马凤姐长得不错,水灵灵的,正值青春妙龄,也有骄傲的资本。或许这就是她看不上镇子上其他青少年,非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鞑子少年青睐的原因吧。

    秦柳给两个孩子穿戴好,又看着大郎刷了牙,才带着他们走向堂屋的餐桌。

    娄老头已经把给李老汉的饭食拿去了东屋,他也索性陪着李老汉在东屋一起吃。小餐桌旁只是坐着小哑巴。

    秦柳打量了几眼小哑巴。

    这个小伙子这一个多月以来营养均衡地吃好喝好,原来过于瘦削的身子正常了许多。乍眼看上去,狂野又不失俊朗,堪称行走的荷尔蒙,难怪马凤姐总是过去找他。

    与以往不同,今日小哑巴阴沉着脸,看起来情绪不高。

    秦柳认为是自己昨夜棒打鸳鸯,惹恼了这个小祖宗,也没敢多说话,只是给大郎、二郎都舀了粥,一边自己吃饭,一边给二郎喂几口。

    她迅速过了一遍今天要做的事。

    厅堂里再认真仔细打扫一遍是必须的,这样才对得起燕子楼中高档饭店的定位。

    买菜买肉,准备接待中午和下午的客人。还得去钱大夫那里取膏药。

    两个孩子还得人照顾。

    娄老头自告奋勇:“掌柜的,我留下来照顾老人和孩子吧。”

    秦柳忙点头,这样再好不过了。

    李老汉摔伤了腰,大小便需要人帮助,她一个年轻儿媳妇,伺候有些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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