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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宗考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绍武十八年的七月半,也就是中元节。

    说白了,与清明、重阳、过年共列为四大祭祖时间。

    哪有人知晓,它是道教的中元,佛教的盂兰盆节。

    这个时间也选得很巧妙,清明是播种,重阳是秋收刚结束,中元是夏收后不久,过年是一年之始,春季的开始。

    说白了,都是民间比较有空闲的时间,或者百姓们口袋里有点钱,故而能够聚集一起,从而交流感情。

    宗族,是抵抗剥削,百姓互助的机构,同时也是大明最小的,也是最重要的权力中心。

    一个个宗族组成了县,再拼凑成了国家。

    而对于皇帝来说,宗族同样也是他统治天下的臂膀。

    亲儿子们不必提,各大藩国建立后,就是皇权最大的外援。

    最起码,如果朝中真的有篡位的权臣,清君侧总是会有的。

    故而,在这样的时节,皇帝在上个月告祭太庙后,又带着大大小小的宗室们,来到皇陵祭拜。

    很显然,这是整个朱家皇族的团建。

    包括瑞王为首的前朝亲藩们,一直被拘禁在京城,这时候难得能够出来透气,倒是乐意之至。

    十多年来的寻找,再加上新的宗藩条例,导致亲王、郡王的数量锐减。

    粗略的一算,两者合计仅只有四十出头。

    而要知道,在崇祯年间,还有两百位郡王在任。

    这也就意味着两百座郡王府,以及匹配的侍从,宫女,还有庄田。

    如今,其尽数没收为官田,要么被分发给普通百姓,要么就充任为公廨田,作为官员的福利。

    而养这四十位王爷,朱谊汐不过是各自在辽东发了千顷或两百顷土地充任田庄,然后帮忙其在京城营建了王府。

    至于年禄,亲王两千石(加两千块银圆),郡王五百石,朝廷一年的支出也十来万罢了。

    与之前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如,仪宾(郡主、县主、郡君、县君、乡君的丈夫)并无俸禄,只是个荣誉称谓。

    底层的将军、校尉们则世降承袭,领百石至十石不等的年禄,被允许经商、科举、务农。

    他们的数量极其庞大,即使在明末遭受战乱,到如今依旧有千余人保留爵位和宗籍。

    对待他们,皇帝自然是大方,在开国初年,趁着土地富余,人均奖励百顷至一顷不等,算是对他们世爵递降的弥补。

    不过,土地的范围一般都在。陕西、甘肃、河北、辽东等边疆地区罢了。

    朱谊汐明白,上万里的边疆,需要的不是软弱的村夫,或者南方那样窝里横的士绅,而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坞堡村霸。

    只要整个东北,察哈尔,绥远等地,拥有大量以宗族为核心的坞堡,那么土地就真的稳了。

    而那一个个的宗室,就是他的眼线,他的坞堡,据点,不断地扎根,固土。

    毕竟这些地方本来就收不上税,一府都不如南方一县,朱谊汐根本就不心痛。

    隆重的仪式举行完毕后,皇帝松了口气,身后的那些王爷们同样大喘气。

    这样的宗族团建,穿戴整齐,这些大夏天真的是要命。

    众所周知,礼袍这玩意就是好看的,一点舒适度都不讲。

    “大家都是自己人,去歇下,换件衣裳吧!”

    皇帝也体贴,直接解散。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继承福王位置三年的皇七子,朱存枚,今年刚满十五岁。

    考虑到燕藩一系两百多年的天下,燕王自然是不能有了,故而福王就是燕藩的代表。

    故而,在刚才的仪式上,年轻的福王位列第二,仅次于皇帝。

    他几个哥哥们,如辽王,卫王,越王等,则只能站在尾巴上,把位置让给这些辈分高的藩王。

    甚至,福王之爵,也被恩准世袭罔替,成为大明第一个铁帽子王。

    小脸蛋圆乎乎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然是吃了不少,是皇子中少数的几个胖子。

    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气喘吁吁,挥汗如雨,但紧跟在皇帝身后,不敢拖拉。

    “怎么,耐不住了?”

    换好了衣服,沐浴了一番,头发湿漉漉的,他也只是简单的用干毛巾擦拭一下,就直接披散在肩。

    不要半刻钟,再长的头发也会被蒸干。

    “父皇,儿臣能忍住。”

    小福王擦着脸上的汗,两腮圆溜溜的,犹如个小包子。

    朱谊汐眉头一皱:“瞧瞧你那个体态,吃的这般多,是不是因为日后就在京城享福,不用去海外就藩,就心宽体胖了?”

    “看来,我得为你找个藩国了!”

    “阿?”福王一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肥肉一抖:“父皇,您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做便是。”

    听得这惫懒的话,朱谊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合着这小子真是没志气的那种。

    “哼!”

    皇帝冷哼一声,整个房间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宫女、宦官们抑制不住地颤抖。

    福王也在打哆嗦,低头不语。

    “待后天,你就隐姓埋名去京营当兵去。”

    朱谊汐毫不犹豫道:“什么时候把你这一身肥肉给减下来,你再出营当王爷。”

    福王顿时垮起了脸,眼睛莫名的就变大了。

    朱谊汐则摇摇头,径直离去。

    如果是在父亲的身份,无论儿子是否躺平,只要能健康就行。

    但皇帝则不一样,儿子的身份就是重要的工具,无论是联姻还是藩国,都具有莫大的作用,是权势的构造组成之一。

    例如福王,作为皇帝的亲子,成为了燕藩一系的宗主,那些亲王、郡王岂敢乱来?

    “躺平已经有了,今后的还会少吗?”

    朱谊汐抬头望天,一颗太阳明晃晃的,极其刺眼,万里无云,端是个晒死人的好天气。

    可他的心情,却充斥了阴霾。

    只能在他的设想之中,亲王们有两种,要么去海外开拓就藩,要么在京城混吃等死。

    但显然,安逸的生活确实舒服,北京的繁华太过于迷惑人心了。

    随着地盘的开拓,藩国必然是越来越少,建立也越来越困难,到时候躺平的皇子们肯定不在少数。

    哪怕是递降袭爵,也是诱惑人心。

    子孙沦落为平民?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儿孙自有儿孙福……

    况且,哪个后世皇帝能舍得几十上百万给儿子兄弟们就藩?

    “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朱谊汐摇摇头。

    就藩这件事,很可能只在前两三代之内陆续有进展,后期极有可能会无,甚至百分百无。

    因为对于朝廷来说吃力不讨好,财政方面也不会允许。

    所以,必须想个经济实惠的法子,安置那些混吃等死,但又锻炼人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介于藩国和混日子之间,成本不太高,好安排。

    一边走,他一边琢磨。

    按照惯例,他看起了那张世界地图。

    理论上来说,北美最适合开拓种植型藩国,但太远了,不好安排,后世君主肯定不想去弄。

    只有他会去做。

    漠北?

    不行,太荒芜了。

    漠北之所以不养人,其实就是因为七成的土地是荒漠,剩余的三成也不过是戈壁滩罢了。

    风餐露宿,无法建城,根本就留不住人。

    东北?

    不行,两大将军府都设下,总不可能刮肉建国吧?

    况且,黑龙江和吉林都是产出大于成本,每年都能贡献赋税收入,文人知道了唾沫星子能喷死人。

    对于其他的藩王来说也不公平。

    “既要历练,还要巩固江山社稷——”

    目光一瞥,贝加尔湖映入眼帘。

    仔细的说,就是贝加尔湖至黑龙江之间的辽阔土地上。

    即中西伯利亚、东西伯利亚地区。

    “如果以三百里,或者五百里建一城,谓之为城邦,吸纳数万百姓,一城即一国,正好距离不远不近。”

    “辽阔的西伯利亚,能够安置不少人。”

    对于这片地区,甚至贝加尔湖而区,朱谊汐是完全没信心去能控制住的。

    一来距离远,最少两三千里地,建立直属的省级行政区域并不划算。

    二来,自然是严寒天气,催逼人南下。

    当然了,归根结底,还是利益。

    实际上,俄罗斯之所以不顾一切地占据西伯利亚,主要是财政窘迫,不得不依靠西伯利亚的皮草买卖,其占据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

    而对于大明来说,漠南加东北已经足够皮草供应了,更何况又没有西欧的市场,西伯利亚根本就没有留恋的地方。

    有了漠北和漠南,控制蒙古,就足以护卫京畿了。

    即使拿下,距离会诞生强大的离心力,半年的雪花会训服一切的镇压大军。

    朱谊汐敢断言,三五十年后,贝加尔湖地区就会脱离掌控,甚至他刚死入陵墓,子孙就惦记舍弃贝加尔和西伯利亚了。

    “还不如建立一片羁糜城邦区,一来可以低成本来分封藩王,二来也能占据西伯利亚。”

    “三来,也能倾泻下蒙古人口。”

    没错,就是人口泄洪。

    强烈的人身依附,蒙古人很难动弹。

    且,人都是渴望温暖的,后世东北都空成啥样了,要不是俄罗斯拦着,西伯利亚得成无人区。

    让藩王在蒙古带走多余的人口去西伯利亚种土地,绝对能发挥主观能动性。

    人口滋生促进土地兼并,活不下去的人只能造反,但凡有口吃的就不会造反。

    故而,这些人尽量迁走,就能减少矛盾,缓解人地纠纷。

    历史上英国,法国,西班牙等,都是如此,去殖民地求生活就是贫困下的唯一出路。

    南方汉人可以下南洋,再不济可以去东北种田,但游牧的蒙古人,最方便的就是去西伯利亚了。

    减丁之策太伤人和,朱谊汐做不出来。

    “爷,您过两天还得回京城一趟——”

    这时候,刘阿福走上前来,轻声解释:“宗考快开始了。”

    “哦,那么快。”皇帝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里的宗考,值得是前两年他设立的宗室人才选拔考试,简称宗考。

    顾名思义,就是但凡在朱家族谱的,都可以前来参加考试。

    每两年一科,宗室中选取三十人,授予不小不等的官职。

    在地方,则是六房书办,县丞、主薄等职,而在中央,也是八部衙门中,担任主事,笔帖式等低等官职。

    给予他们一条官场活路。

    同时,三鼎甲则授予赐同进士的功名,算是正式迈入士林、官场,也是一场终南捷径。

    要知道,普通人就算是仅仅是同进士,也跟数千举人竞争,何其惨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宗室入官途径太少,朱谊汐等不及了,只能给出一条终南捷径。

    “走,回北京去——”

    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不得不遵从。

    而宗考的即将举办,同时吸引了大量的宗室们注意力。

    各省对自己有希望的宗室,兴致勃勃,满怀憧憬地来到京城,挥洒家中的金银。

    以往一届应考的宗室,约莫三五百人,可谓是汇聚了宗室中的精英。

    朱肃枨昂首挺胸,迈步而入京城。

    作为周藩旗下的宗室,在周王一脉被束缚在京城后,底层的宗室们自然喜笑颜开。

    “爷,虽然宗考简单些,但到底不值当。”

    书童面色如土,似乎还没有从晕船中回过神来:

    “只要您多考几次,乡试是一定能中的。”

    “难!”朱肃枨摇头:“秀才是举人的数十倍,绝不好考。”

    这般说着,其大跨步迈着步伐,在京城的街面上徘徊,左右张望。

    或许是腿酸了,他不得不雇佣了俩马车,直接去周王府外求见。

    携带礼物而来,王府外排成了长队。

    仔细一打听,竟然都是周藩旗下。

    很显然,宗室们无论是入京经商,或者往来,亦或者宗考,都必须先拜见宗主周王。

    人家虽然没多少权,但拿捏底层的宗室却是手到擒来,没有拜访不成体统。

    规矩就是如此。

    “兄弟,看你斯斯文文的,怕是参加宗考吧!”前头排队的男人回头,露出一排牙齿:

    “我是秀才功名,不知能否考中三甲,名列同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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