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夫君新丧,小叔夺我入罗帐 > 第51章 偏偏他是小叔

第51章 偏偏他是小叔

    有个男人因为担心你受到惊吓,才抱着你一定要去直视恐惧的源泉,解开你的心结,是怕你做噩梦。

    有个男人在你胆怯后退时,纵容你成为逃兵,攀附在他身上成为累赘,与你共同后退。

    有个男人担心你晚上会出事,就一直站在你的院外等候,不求你知晓不图你感动,只是一心记挂你的安康。

    有个男人明明关心你,却只能守在门外忧心忡忡,不畏夜风凄冷露水深重,只望能第一时间知晓,你已恢复健康。

    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何止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可是偏偏,这个男人是你的小叔。

    他不是你的丈夫。

    或许是高烧和惊恐的双重袭击,让江琯清的心防都变得脆弱。

    刚刚梦醒擦干的泪水,这会儿就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明明她应该严词拒绝让他走的。

    他就这样大咧咧站在她的院子里,即便于礼说得过去,于情也是不通的。

    他不是她的丈夫,她的死活,与叶寒峥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的关系本就暧昧不清,若是让叶家人知道,她未来的日子该是何等的艰难?

    可是当她颤抖着唇瓣儿,勉强张开嘴几次,却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声音。

    她也是个人!

    她需要人类的情感,需要别人的关心。

    就算不是异性的。

    但凡娘家和婆家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这一刻的她也能有勇气,拒绝叶寒峥的痴守。

    这一刻,她说不出狠话让他走。

    痛苦地闭上眼睛,便这样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地沉默着。

    府医看诊,熬药,春安喂下。

    江琯清的高烧不仅不退,反倒是越来越热。

    烧得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只有血肉模糊,却是连叫都叫不出一声了。

    “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大少夫人怎么烧得更厉害了?冷的连唇都变青了。”

    秋静急得团团转,把气都撒到也等在门口的府医头上。

    “退烧是需要时间的。要不你去生个炭炉来,给大少夫人暖一暖?”

    府医也没其他办法了。

    “这都已经五月份了,去年冬天的物品,早都锁进杂物库里去了。这一来一回最少需要一个时辰,大少夫人撑得吗?”

    “那就只能人体取暖了。你和春安谁体温高?去给大少夫人暖暖。”

    这倒是个好办法。

    然而……

    “不行。大少夫人不许我们靠近!”

    别说上床同一个被窝,那就是平日里洗簌等亲近工作,江琯清都是不许丫鬟们做的。

    说白了,江琯清一直都防备她们俩。

    她们根本就不是大少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这下连府医都没辙了。

    “去烧热水。给她喝温水。”

    一直沉默的桀骜男人,突然开口道。

    府医用力一拍脑门,附言:

    “二少爷说得对。快快快,喝温水,也能辅助降低体温。”

    就这样折腾两个时辰,伴随着凄风冷雨的天亮,江琯清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门窗都关闭着,却能听到咚咚咚不停的雨声。

    “大少夫人,您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春安站在床边关心地问。

    声音很大。

    别说附近的江琯清能听到,门口都能听到她说什么了。

    江琯清转动干涩的眼球,向屋外看了一眼。

    除了紧闭的门窗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她知道,叶寒峥还站在那里。

    无声无息地陪伴她一整晚。

    “没事。你熬了一整晚,换个人过来伺候我起床吧。”

    这话也是对屋外的男人说的。

    她没事了,他快回去休息吧。

    “是。”

    春安不敢多说,只得转身离开。

    门板被拉开,果然能看到绯红色的袍角。

    比平日里见到的都要鲜艳,颜色也要更深。

    他被淋湿了,多久?

    心念一动,原本干涩的眼球瞬间润了。

    竟是有泪水凝聚,恍惚面前的景象,连他是怎么离去的都看不清了。

    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药喝了三四碗,夜里竟是又发了烧。

    “二少爷,请容奴婢妄言。大少夫人白日里不高烧,偏生午夜会发烧。这、这按照奴婢家乡的说法,那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能不能……给大少夫人请个神婆过来看看?”

    烧得浑身发抖时,她迷迷糊糊听到屋外的声音。

    是秋静。

    倒是逐渐有了一些忠心被唤醒,知道若是江琯清病死了,等待奴婢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子不语怪力乱神。”

    叶寒峥这样桀骜不驯,连天地都不信的男人,怎么可能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这世上若真的有那东西,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秋静跪在地上,却是语气坚决的反驳:

    “二少爷是男人,阳气旺,身体壮,自是可以不相信。但女子天生属阴,阳气本来就弱,怎么可能与您相比呢?”

    “难道二少爷就没听说过,若是一家都是女人的宅子,就属于阴宅?最容易招惹邪祟!这无念园只有我们主仆几个女人,阴气重得很呢。”

    桀骜男人微微拧起眉头,漆黑的瞳仁流转复杂的波光,吓得秋静缩了缩脖颈。

    可是一想到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便也理直气壮的挺起脊背,用行动表示她句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叶寒峥当然不可能相信鬼神,但是他明白江琯清病成这样,全部都是心理作祟。

    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她一日不能直面那个‘箱子’,就会一日缠绵在病榻。

    但叶煦辰已经入土三年,他还能把自己哥哥掘坟暴尸吗?

    他能。

    她就敢看吗?

    “让行云将我的筝送来。”

    筝到,曲始。

    《十面埋伏》,如千军万马在寂静的小院奔腾。

    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

    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

    别说本就没有什么邪祟,即便是有,那也能被叶寒峥一曲斩尽。

    可他坐在院子里,整整弹了一宿。

    江琯清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子,可她的梦魇是从战场起。

    是因战场夺了他未婚夫的命,开启悲惨的一生。

    这曲子就像是让她体会一夜烽火连天,将士们枕戈待旦,保家卫国的热血。

    世间女子为名节束缚,男子也同样要为责任约束。

    即便生命只有一次,将士们也要选择义无反顾,用血肉之躯筑起城墙,保卫身后的妇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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