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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崔姣心底的那点同情瞬间荡然无存。

    本来的事,她在苻琰眼中就是个小小姬妾,裴缨寿说的不错,苻琰掌握着她的生杀予夺,她的生死在苻琰的一念之间,苻琰一时的疼爱保不了她一生。

    太子妃尚且没定下来,就有这等威慑力。

    崔姣是怕的,无论她对不对,都不容她辩驳,她就是对裴缨寿不敬了,她无处叫冤。

    崔姣露一点笑,怯声说,“妾铭记在心。”

    她笑得干涩难看。

    苻琰拿开在她脖子上的手,她要告退。

    苻琰忽然揽她上腿,在她无促时亲她的脸。

    崔姣僵滞住,直到他亲到唇瓣上,她才有所反应,软塌塌的靠到他肩上,然后在伸胳膊攀依。

    好像她全心全意都记挂于他一人。

    她很清楚,这是他最喜欢的姿态,

    崔姣温顺极了,他的两条手臂紧紧搂着人,一直不放开。

    崔姣没有乱动,直到他亲够了,放她下地。

    崔姣腿有点发软,屈膝行退礼,恭恭敬敬的离开。

    苻琰就看着她两腿打飘,她走后,这殿内的生气都似乎被带走了,有那么一刹那,他在想,刚刚是否吓过头了。

    可是不吓吓她,她怎么会安分。

    这东宫始终空荡,太子妃迟早会有,至少让她提前警醒,之后才不敢再与太子妃有冲撞。

    她的主君只有他,不必侍奉太子妃,但该有的规矩必须遵循,不然传入宫中,徒生是非。

    家令推门进殿,放轻步子近前,一脸犹豫不决。

    苻琰道,“有话直说。”

    “……恕仆直言,前次皇后殿下说过,您的长子得是太子妃所生,崔掌书侍寝过后,是否该赐避子汤药?”

    家令估量他的脸色,方才看崔姣出殿都有些颤颤巍巍,鬓发也有些散,被她的女史扶回廊房,他料定是侍寝了,他身为内坊家令,本来这事轮不到他管,可东宫没有太子妃,皇后又叮嘱过,要是崔姣怀孕了,就是麻烦事,自然要看紧了。

    苻琰顿了须臾,沉脸道,“不必。”

    家令着急,“殿下纵然对崔掌书疼爱,但这子嗣事大,不可儿戏。”

    苻琰略不耐烦,“她何时侍寝过?”

    家令乍舌,莫非太子还没体会这男女情爱的滋味?可黾斋那次连裴缨寿都听在耳朵里,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家令还欲劝。

    苻琰淡淡的说,“等她受封了,再谈子嗣。”

    他这意思还想给崔姣安一个名分,给名分不是大事,以前的皇子侍妾,若伺候好了,也会给名分。

    家令厚着张老脸,“殿下识大体是大梁之福,不过侍寝也是崔掌书之职,殿下不必泅于旧礼,您身心愉悦,才是最重要的。”

    都操心到这事上去了。

    苻琰翘起唇角,“孤看你挺闲的,要孤指派你去掖庭?”

    去掖庭的大都是受罚宫人,进去后得脱层皮。

    家令一下住嘴。

    苻琰从凳子上起来,绕进了内室,家令跟在他后面,目光落在那些未动的贵女画卷上,说,“重阳节快到了,陛下欲携百官上乐游原登高,届时必会设宴,皇后殿下喜欢热闹,邀了不少贵女作伴,殿下到时候可以看看人。”

    苻琰心不在焉嗯了声,随后道,“典膳局剩的那些螃蟹都送去廊房吧,孤不吃。”

    这就是没听进去啊,还惦记着崔姣呢。

    这以后有了太子妃还这样,太子妃恐怕会不快,裴缨寿性格尚算直爽,最多大闹一场,换个心思阴沉的,崔姣必活不了。

    家令重复一句,“皇后殿下特意交代的,殿下到时可一定要好好相看人。”

    苻琰嫌啰嗦命他下去。

    家令便只好出去,走一趟典膳局,四五箩筐的螃蟹养在水缸里,他知会了庖厨,每日做几只送去给崔姣,他走后,典膳局里的人就把这话传开了,有厨下那几个和南星相熟的庖人,廊房这里很快就得了消息。

    女史们纷纷感慨崔姣很得宠。

    但崔姣自回廊房后,总是心不在焉,螃蟹吃多了吃腻了,也就那样,她想的是她得从东宫出去,如果她阿兄一直找不到,她一直呆在这里,等到太子妃入东宫,她可能一辈子都难出去了。

    依苻琰的话。

    她就是死,也只能死在东宫。

    她才不想死在东宫,大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过这种受人欺压的日子。

    她甚至踌躇,不然还是离开东宫,到外面等她阿兄吧。

    她给自己定了两个月期限,先等崔明秀还她阿兄清白,如果这两个月内有阿兄的消息,她就再等等,如果还没有消息,她就不等了。

    --

    重阳的前一日,东宫内都在置办明日要去乐游原的物什,崔姣剪了十多个形状好看的金箔,自留了最喜欢的莲花金箔,让三个女史挑了几个,其余的各送宫官居处,无不称赞她手巧。

    翌日早早起来,因是大节,格外打扮了一番,女史将新摘的茱萸佩戴在她的头发里,出廊房前,她留了一枝坠满红果的茱萸,拿去给苻琰戴。

    苻琰早就收拾好了,穿的是平日上朝的朝服,头戴远游三梁冠,冠上两边组缨翠羽发带垂到他胸前,更显人俊美威仪。

    崔姣小步到他身边,轻道,“殿下尚未佩戴茱萸,妾为殿下戴上吧。”

    她将那满枝红果的茱萸别在冠上,红翠杂入金冠乌发中,他那一身孤冷又似添了风流,不管他生性如何,却是个好姿仪的郎君。

    崔姣没有多看他,戴好了茱萸,就老实退到宫官的人堆里。

    她穿的是寻常圆领女官服,脸上上妆了,整张脸艳若桃李,像三月盛开的桃花,她眉心的莲花金箔,更让她端生出清艳之态,少了私下里的媚意,外人看,她也只是个女官。

    苻琰收回眼,出崇文殿上了轺车。

    身在高位的女官有马车可以坐,如崔姣等低阶女官都随在车后

    仪队浩浩荡荡出了宫门,沿着长街朝乐游原方向去,街边有千牛卫开道,最后再与皇帝的仪仗汇合。

    崔姣行在队伍里,后方都是臣眷马车,她要走的很快才能跟上太子的马车,直走了快半个时辰,已累的发倦,前方皇帝的龙辇停下了,中官一层一层的报话,离乐游原还有一截路,皇帝突然兴起,要走过去,他要走路,底下人更得走,都得下马车。

    苻琰从轺车下来,崔姣忙上前扶他,那两只白软的手也没什么力,苻琰还是伸手过去握住了她,她小心谨慎的把他扶下车,好半晌没见他松手,正欲问,他突的手松开,没事人般朝前走了。

    崔姣也不知他怎么了,也不想管他怎么了,便和另一个女官跟上前。

    皇帝出行,虽有金吾卫驻守,沿途也有人驻足,崔姣看见了崔大郎,才几个月没见,崔大郎又胖了一圈,看来在长安,他过的更舒坦了。

    “崔掌书在看什么?”她身旁女官小声问她。

    崔姣随意道,“只是奇怪,重阳节还有人娶亲。”

    女官沿着她的目光去看人,只见一个胖胖的郎君身着大红袍,他后面停了车轿,应是迎亲的,女官笑道,“重阳节娶亲也是有的,图的是天长地久、白头到老的吉利。”

    崔姣想到重阳节又是老人节,这说法也有几分道理,遂道,“选在这日成亲,也是有心了,这对夫妇一定很恩爱。”

    崔姣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崔大浪惯来没定性,眠花宿柳的常客,就是成了婚,也不可能收心,也不知道哪家倒霉的娘子嫁给他了。

    女官还想说话,可见苻琰转过头看她们,立时噤声了。

    崔姣头低的快埋衣服里,到他转回去,才和女官松了口气,两人吐吐舌头,再不敢吱声了。

    至乐游原,皇帝本想左手牵着皇后,右手牵着王贵妃,可皇后一心在大公主身上,路坡陡,怕大公主摔着,一路搀着人盯紧脚下,哪还会注意他。

    皇帝不觉有气,好在王贵妃适时的与他交握双手,他心里才好受一些,还是王贵妃好,近来还写了个《使君歌》的琵琶曲,那曲子真是动听美妙,字字句句都点在他心上,诚然五公主犯错了,但王贵妃没错,他冷落了一些日子后,就又召王贵妃伴驾了。

    贵人们往山坡上走,个个累的气喘吁吁,苻琰倒是气定神闲,脚步稳建,他身旁还不时有人禀报朝政,大忙人到何处都忙。

    好不容易上去了,皇帝诗兴大发,王贵妃献上菊花酒,和皇帝一人一句做了首伤春悲秋的诗,皇帝感触颇深,竟就拉着王贵妃在众臣前哭了,又得众臣一阵劝慰才罢。

    看的崔姣无言以对,跑这么高就为哭,把他们都累的半死。

    皇帝哭过那一阵后,命随行来的众臣都做首诗出来,大臣们纷纷显露才情,妙句频出,皇帝听高兴了,赏赐一番后,他也累了,于是众人又往坡下赶。

    重阳宴设在南面的曲江畔芙蓉园。

    这又得行很长一段路,至曲江,早有老臣经不住折腾犯了老病。

    皇帝的风痹也犯了,没法开宴,只得推迟到后一日再宴请众臣,在此歇一日。

    这日晚,崔姣被叫去伺候,给苻琰褪衣时,苻琰冷不丁问她,“看到他人成婚,你很羡慕?”

    崔姣柔声说,“妾不羡慕,妾伴在殿下身边,只有旁人会羡慕妾。”

    苻琰沉思片刻,让她出去,随即又唤家令进屋,家令看他神色凝重,本以为出什么大事,谁知他说,“待回东宫,依民间新婚礼仪,贺孤纳姬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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