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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宅斗 宵禁

    周永基虽然看似表面答应了,但还是先从自己的手下中挑了一个彪形大汉塞进马车来震慑温秋筠等人,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安排马夫驾车驱向温府。

    康朝的城坊夜晚实行宵禁政策,禁止居民夜间在主要街道出行。

    只有在上元节这种盛大的节日才会暂时解除宵禁,允许全城百姓上街游玩。

    定安城百姓会在这三天里彻夜狂欢,盛况空前,有诗曰,“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

    定安的六条大街上设置了大量街鼓,鼓声为宵禁开始和结束的信号。

    每天黄昏时刻击鼓,城门和坊门关闭,宵禁开始;早晨拂晓再次击鼓,城门和坊门开启,宵禁结束。

    宵禁期间,官方可以因紧急公务出行,百姓由于丧葬、凶疾等大事也可以离开城坊。

    但出行前需要同政府报告并取得文牒,有了文牒便可以在宵禁严格的定安城坊顺利通行。

    像昌王世子这种皇亲国戚以及温家这种有官职在身的世家大族,提前拿到文牒走出城坊不算难事。

    但大康此时建朝不过百年,国力强盛,政府执政能力稳定,宵禁制度甚严。

    若是触犯宵禁被巡街使抓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需要接受笞刑。

    康朝实行宵禁制度以来,也确实有过被罚的高官贵族。

    所以人们如果晚上要在某个城坊的酒楼或者妓馆设宴作乐,也会尽量在鸣鼓之前来到城坊,晚上宿在这里。

    城坊内的经营活动不在宵禁范围内,有几个繁华的城坊晚上依然歌舞不休,恍如白昼。

    七夕佳节,定安没有解除宵禁,温秋筠来之前已经取得了文牒,晚上还是准备返回温府,但没想到今晚会发生如此多波折。

    马车上,一路颠簸,众人无话。

    周永基倚在车厢上一脸颓然,似乎已经认命,只想乖乖拿到解药后离温秋筠远远的。

    他已经害怕了温秋筠层出不穷的手段,也不敢再教训她了。

    温秋筠此时也心绪不宁,她实在没想到今天晚上有人敢在奎文楼闹事。

    不管是何方势力,这几个刺客一定是其早早就安排在定安的暗桩。

    这次一下拔了六个,付出的的代价巨大。

    而这一切背后所图之人就是林修远,于是她不自觉地望向他。

    只见他一脸沉着,眼睛直视前方,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缕幽光,似乎在思考某些事情。

    在这种氛围下,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只有被拖上来的彪形大汉为了在主子面前卖弄自己,腰板挺得直直的,不停地穿着粗气,抖动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瞪着大眼瞅来瞅去。

    兴华坊的城门已经打开。

    附近正在夜间巡逻的巡街使和金吾卫已经收到奎文楼发生骚乱消息,便带着人马冲了过来。

    温秋筠从马车里掀开帘子,望见金吾卫赶到了,内心也安定了不少。

    她对定安的治安管理还是很有信心的,上一世她走南闯北去了数不清的城郭也没有见过有比定安城更加安全的地方。

    大康作为当今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享受周边藩国进贡,即使边界时常有邻国蠢蠢欲动,但不可能在天子眼下动手动脚。

    她估摸着奎文楼之事只是小打小闹,今夜过去,应该很难再起风浪。

    想象至此,温秋筠又望向林修远并习惯性地握住了他的手。

    温秋筠手心易出汗,而林修远的手却总是异常冰冷,两只手碰到一刻,仿佛真的有一股电流传导至彼此。

    林修远瞬间从思考中抽离出来,惊讶地望着温秋筠。

    温秋筠也尴尬地急忙抽出手来,但她马上又恢复镇定,再次握紧林修远的手。

    两人互相对视了好一会,粲然一笑。

    温秋筠相信,只要能安全度过今晚,林修远肯定会没事的。

    一旁的周永基也目睹了两人握手、松开又握手全程,看得龇牙咧嘴、浑身难受。

    本来他还想出言嘲讽,辱骂几句,但又觉得他今晚只是来拜个魁星,却各种不顺,手下被打了一顿,自己还被喂下了毒药。

    他也着实累了,想赶紧把温秋筠这座瘟神打发走,拿到解药,回家睡觉。

    马车驾驶到兴华坊的坊门时,被看守的门卫拦下。

    门卫说金吾卫有令,现在兴华坊禁止出入,要在坊内进行彻底搜查。

    周永基见马车被拦住去路,耽误他回家后,便再也忍不了了。

    于是他又怒气冲冲地下了马车大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

    随后又扔给门卫一个文牒,“你看,文牒本世子也有,赶紧让我们走人。”

    就在门卫左右为难之际,门口又进来一位官差,正是当前任职右巡街使的陈之同。

    陈之同躬身来到周永基身边后立刻谄媚道,“世子殿下请息怒,您手持文牒当然可以过坊门,您请上马车,小人送您离开。”

    周永基对陈之同的态度十分受用,开心说道,“不用劳烦了,你做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记住你了。”

    陈之同激动地说道,“小人名叫陈之同,现任职右巡街使。”

    周永基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又拍了拍陈之同的肩膀。

    坐在马车上的温秋筠一开始便听出了陈之同的声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通天恨意。

    陈之同此人生了一副憨厚老实的皮囊,极会察言观色与阿谀奉承,实则口蜜腹剑,阴险狡诈。

    上一世温秋筠就被陈之同的演技所骗,以为他是心思缜密且忠厚仁义之人,对于这个妹夫给予了充分的信任,最终被其出卖。

    现在看来,此时身为一个小小巡街使的陈之同,攀附权贵的本领就已可见一斑。

    上一世,他就是靠着勾搭温秋荇,借助温家和方家的势力成为宣王的人。

    陈之同假意投诚金乐公主后长袖善舞,四处煽风点火,在众人面前却是一副不拘小节、忠义正直之人。

    若他没有一番手段,怎么最后会把同样擅长演戏的温秋荇骗的那么惨?

    如今陈之同为了讨好周永基把他们放走,温秋筠求之不得。

    报仇的事来日方长,今天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温秋筠内心暗想,自己既然早已看出陈之同的真实嘴脸,这辈子他可不会往上爬的那么顺了。

    马车穿过城门之后,温秋筠的心就已经放了下来,有种漫长的噩梦结束的放松感。

    温秋筠紧握着林修远的手也松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林修远突然失去手上的触感后,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望向温秋筠。

    看见温秋筠已合上双眼,他沉重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柔和。

    奎文楼骚乱的动静闹得颇大,往日这个时辰,定安大街上几乎没有行驶的车马。

    而却有不少从兴华坊疾驰出来的马车,温秋筠猜测应该都是动用关系先行逃出来的权贵,不知是不是陈之同为了卖人情放出来的。

    一路赶来的金吾卫本来想拦下这些马车,彻查一番,清理街道。

    但是拦下的不是某个王爷的儿子,就是哪个高官的少爷,手里拿着文牒,嘴里嚷嚷着,“我呆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由于骚乱刚发生不久,金吾卫的人手还没有抽调过来。

    赶往奎文楼的金吾卫考虑到虽然有流出凶手的风险,但是还没判断现场情况,也不愿耽搁在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上,所以还是选择先以平息骚乱为主。

    因此他们的马车一路相安无事,等到金吾卫全部抽调过来,想要走得这么顺利就有麻烦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依然在行驶中,温秋筠记得兴华坊距离她所住的城坊不算远,但感觉现在走了很久都没有到。

    感到奇怪的不只温秋筠一个人,众人都感到十分诡异,相视无言。

    于是周永基踹了一下还在摇头晃脑的彪形大汉,“你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汉乖乖听话,无知者无畏,威风凛凛般地把头探了出去。

    大汉头刚探出去的一瞬间就如被雷劈中一般直直地往回倒下,躺在马车里,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摸了进来,迅速击晕了周永基。

    此时天色已黑,只有清冷的月色透过车窗,视线十分模糊,稍微远点的距离看不真切。

    温秋筠只觉面部一道劲风袭来,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在温秋筠觉得马上要失去意识时,却突然听见一句林修远急促的声音传来。

    “别动她,我跟你走。”

    温秋筠的眼前,黑色的身影渐渐凝实,呈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温秋筠借着月色注意到眼前男子虽然年纪不小,但面部轮廓清晰没有一丝赘肉,嘴唇上还有一道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八字胡须。

    虽然只看了个大概,温秋筠觉得若他年轻个二十几岁想必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即便现在也是风韵犹存,眉目间流露出一股俊朗的气质。

    他空洞的眸子里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色泽,眼神淡漠,仿佛世间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温秋筠却感觉他清心寡欲的神情中好似流露出一股淡淡地哀愁。

    此刻他慢慢坐在温秋筠对面的车位上,放任马车自由行驶,直直望着林修远。

    林修远注意到男子的凝视,也直面他的眼神,神情坚毅笃定。

    许久,男子点了一下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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