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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若我是他,就炸平整座山

    宋承恩“唉”了一声,恰到好处地发起了牢骚:“要不是我揍不过他,真想替爹娘揍死这傻子!”

    “竟敢连国主也不信?!”

    “他也不想想,吾主纵横天下至今,有哪一次不是百密无疏——他也配不信?”

    “承恩啊,你也别动怒。”李天下的语气变得更加平淡,“他也是怕那郭文仲,不是范晋贤的对手。”

    “毕竟,老范当年……”

    “他就是个傻子!”宋承恩难得地打断了国主的话,“若范贼还有当年之勇,以吾主最喜啃硬骨头的作风,定当亲往。”

    “范贼连镔铁之族都比不上——他,还敢不信……”

    李天下很满意宋承恩的态度,偏头认真地看着他:“若得空,好好劝劝他——不信孤,容易丢了命。”

    宋承恩心头大骇,险些乱了胯下马速。

    李天下见了,淡淡一笑:“若我是老范,定将那整个天河梁,都给炸没了。”

    宋承恩方寸大乱:“求主公救他——我就这么一个……”

    李天下摆了摆手:“你我情谊,不必如此——若我所料不差,那月渊仙子应该也去了那。”

    “都被我设计炸了两次……她若不是头猪,定当无虞。”

    宋承恩这才放下心来,他欲言又止。

    “说吧。”李天下看着草原尽头,那若隐若现的帐篷烟火,颔首道,“快了……就当战前的开胃小曲。”

    “吾主既然要炸,为何不尽全力?”宋承恩反复措辞之后,终是问了出来。

    “承恩啊。”李天下笑了,“你在台上的演技还行……在孤身旁嘛,若想要有台上的效果,那还得练。”

    宋承恩笑了:“您也说了,那是台上。”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呀!”李天下哼了句曲,然后他继续笑道,“要质疑我,就得发自内心的去怀疑。”

    “你得去想为什么……若不这样,会怎样……”

    “吾主说什么,老奴便去做什么。”宋承恩恭敬地端了端手中匣子,“要救这天下苍生……只需,也只能有一个声音。”

    “选择了,就不后悔——对吧?”李天下接回了台词,“这还是当年月渊仙子的台词。”

    追忆往事,李天下的眼中有光亮在闪:“犹记当年,仙子搭台唱戏,天下节度抗异域,救大唐。”

    “这异域是退了!但仙子没了,大唐没了……”

    “这些个狗屁节度,把大唐分成了十几个饼!”

    “他们不信我……”

    “大燕的子民信。”宋承恩端了端手中匣,尊敬地道,“信吾主,方享今日中兴盛世。”

    “信我者,自得福。”李天下并不谦虚,只因他说的是真心话,“不信我者,我自会教他信。”

    “承恩啊!”李天下抬头看看天,“你们还要再多帮帮我,快来不及了……”

    “老奴定当效死!”宋承恩于马上行大礼,表明立场。

    李天下满意地点点头:“若非如此——一个历从原而已,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我岂会容不得他?更不会……去动月渊残党。”

    “这样也好,至少把仙子给炸出来了。”

    “孤实话与你——若仙子不在,月渊必定成墟。”

    “岂有不尽全力之理,何来汝向来之所惑?”

    “正如你所言,要救这天下苍生——必须,也只能……有我一个声音。”

    “吾主英明!”宋承恩明显震了一下,他信国主的决绝。

    “你放心。”李天下双眼直视前方,那镔铁族的王帐,离他们更近了,“仙子既在——那便是重开一局。”

    “只要,我们还来得及……”

    李天下向着前方的虚空,扬起了手。

    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那把,据说几百年前,就已绝迹于九州大陆,只存在传说中的大唐天子剑。

    宋承恩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国主,竟然会选择在此刻,曝出了他拥有空间,并获得了天子剑这样的绝密。

    要知道,整个园歌大陆拥有空间之人,绝不超过五指之数。

    今日之战,定然不凡——国主志在必得!

    宋承恩热血燃起,他端稳匣子,仰天笑:“一定来得及!”

    “承恩今生能为国主效死,几世之幸也。”

    李天下亦笑,他高举天子剑,催动胯下战马:“我大燕儿郎,随我为九州效死——杀!”

    “杀!”他身后五员战将,近万精骑,杀声震天恍如一人。

    万骑踏地,声断苍穹。

    大燕铁骑,便在此刻,突袭镔铁王帐,誓要北收镔铁,为大燕踏平天下,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

    天河梁畔,天河之巅,南燕行宫。

    胖子国主范晋贤终于止住了哭声。

    他眯起小眼,环视群臣,指着座中御史:“国破在即,孤为苍生而哭——你为御史,既无谏言,也不心忧,意欲何为?”

    那御史“啪”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全无骨气可言。

    范晋贤指着御史骂:“孤曾有言——你身为御史,在孤这,可享三次免死。”

    “国破在即,孤却遍招文武在此夜宴达旦,你不曾有谏言。”

    那御史听了,头捣如蒜,血溅地板。

    范晋贤指着他,继续骂:“孤欲效那后主,行‘贵妃玉体横陈宴,已报王师入晋阳’之荒唐事;士衡效那奸臣,行搜刮民女娈童,惑乱君王之事,你亦不曾有谏言。”

    这一次,周士衡也跪了——范胖子都说他是奸臣,霍乱主上了,他岂能不跪地求饶,保命为上。

    只要能熬过此夜,待南燕换了片天,他就还有活路。

    范晋贤并不停,他继续指着御史骂:“堂堂东境主将,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与山野村姑的戏斗之下——你可曾有谏言,阻孤与满宴文武,行此荒唐之事?”

    这一下,满宴文武全部都跪了——他们知道,破国在即,却无人无兵可用的国主,大概是要掀棋盘了。

    现在,就看代表他们这块“土地”的周士衡,所准备的那些后手,有没有用,能不能保他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了。

    谁也没想到,范晋贤竟然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把另一边没肿的脸,给扇肿了——现在,两边肿成一般高,让胖子的胖脸,胖出了新高度,显得特别诡异。

    大胖脸胖子在咆哮:“我不甘——我竟不如他!”

    “若他是我——今日必炸平整座山,管他敌我苍生,尽同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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