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三个世界 两条路
“哼！《正常世界》，卡斯托自己偷偷在房间里构建了这样的一个架空的世界，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觉得，我们会希望活在一个所谓的正常世界里吗？”
正木敬吾看着卡斯托桌子上的资料，然后默默地将目光看向他身旁的桐野，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离谱，尽管正木敬吾是这个地球上，甚至可能是这个宇宙中首屈一指的天才，可是对于‘正常世界’这样一个概念，他还是需要向其他人寻求答案。
按理说，正木敬吾只是用自己的超级大脑就能够推断出，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正木敬吾就是感觉自己无法想象那样一个世界的存在，从儿童时代就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着的那些超古代记忆，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客观的去看待这样的可能性。
桐野注意到了正木敬吾的眼神，也注意到了正木敬吾情绪上的挣扎，但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和你一样，我也不是那么确定，一个人所谓的正常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和正木敬吾相比，桐野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的挣扎，虽然同样是‘天生’的另类，但是桐野和正木敬吾相比有一个巨大的不同，那就是正木敬吾从儿童时代就已经认可，并且接纳了自己的不平凡，
而桐野不一样，他即使已经放弃了融入人类社会，但是，他的内心中一直还保留着那种希望，他希望自己能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中。
面对着正木敬吾的注视，桐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正木敬吾，即使是你这样的男人，在内心的最深处里，也一定幻想过有那么一个世界吧？”
“你能够肆意的展现自己的天赋，真正实现伱脑海中的伟大愿景：“没有顾虑的，全身心的带领着人类前进。”
在泽井和他所建立的TPC的带领下，不同肤色的人类能够团结在一起，不用思考哪怕一秒钟的战斗，一同朝着乌托邦的目标前进。
对于所谓的外星人，我们甚至还需要花费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得出他们到底存在与否。
没有所谓的光，没有所谓的黑暗，一切只是最基本的物理学，人类完全不用考虑那一条条我们根本就不擅长的路线。
我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按照我们天生就有的那种世界观，去一点点的构筑我们心目中的世界就行了。”
正木敬吾愣了一下，他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桐野这个一度成为社会边缘人的家伙，居然会对他说这么长的一段，带着一丝浪漫主义的话语，
但是很快，正木敬吾又想起了，桐野这个家伙虽然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社会边缘人，但是他从未放弃过从人类漫长的历史和社会中吸取知识和智慧。
将桐野的话重新在脑海中播放，正木敬吾突然觉得有一丝荒诞的感觉，因为，他想起来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并没有搞清楚自己做的那些梦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似乎也曾经想过，要以那种大众能够接受的方式，带领人类前进。
而且似乎不只是他，大古那家伙，不对，就连胜利队的那些人，也还是更加希望一个普通的世界，相比起现在被称为精锐的日常，他们似乎更渴望能做回普通人，去过那些普通人才会有的生活。
正木敬吾从未深入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在这之前，正木敬吾对于胜利队人的这种想法充满了不解，是的，并不是正木敬吾常有的嘲讽，而是切切实实的不理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胜利队的家伙，现在依靠着和那些稀奇古怪的敌人和事件战斗，获得了这样的地位的资源，却依旧对这样的日子充满了排斥和厌恶。
在正木敬吾的心里，胜利队这些人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如果没有所谓的超自然事件，没有所谓的怪兽和宇宙人，没有所谓的黑暗支配者，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
但是，就在刚刚，随着桐野的话语，正木敬吾感觉自己好像是，突然能够理解胜利队这些人的想法了。
正木敬吾自己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他从来没有试着，从这样的一个角度去看待自己，
作为一个，前半生都在和超古代噩梦为伴的人，正木敬吾早就已经忘记了所谓正常人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甚至，他觉得自己也许根本就从来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正常人的日常。
或许，对于胜利队的那些人来说，对于桐野那些人来说，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超越自然事件的世界才是他们所希望的，因为那样的世界里，人类能够不用担心，时时刻刻可能会出现的，来自未知的威胁。
不知道为什么，正木敬吾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句话，人类最古老的情绪是恐惧，而最古老且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曾经从那些超古代的记忆中，从那些恐怖的噩梦中感受到未知恐惧的正木敬吾，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能够理解普通人对于现在这个社会的排斥从何而来了，人类可以接受一切在他们认知范围内的失败和痛苦，但是人类无法适应，那每时每刻都可能会出现的，超越人类想象的敌人，
想到这里，正木敬吾皱起眉头，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桐野却已经先一步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提前开口道，
“我没想到卡斯托居然能够凭空想象一个他所不理解的世界，你应该明白吧正木敬吾，就好像是普通人不理解我们的世界一样，我们也无法真正的理解他们的世界.”他的神情有些严肃，
“当然，如果结合卡斯托那种，能够和平行空间同位体连接上的能力，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见识过的世界足够多，他自然可以找到一种，合乎逻辑的，但是却又能够跳出自己认知范围内的，认识世界的方法，这不是能力上的差距，这是经验上的差距。”
“但问题是，就算卡斯托能够做到这一切，可他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去构建这样一个世界出来呢？”
“你注意到上面的一些标注了吗？他甚至在设定中，将宇宙的那些常数，都设定成了，是宇宙随机生成的，这就意味着，他不只是舍弃了那些超自然和所谓的宇宙人，他甚至将宇宙和行星的意志也给舍去了，他为什么没事要做这样的事情？”
听着桐野的疑问，正木敬吾又把卡斯托架空的这个叫做‘正常世界’的资料拿起来，反复的翻阅着，他翻到有关社会制度的部分，突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桐野，如果一个世界没有超自然事件，那么泽井还能给建立TPC吗？”
“其他的世界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已知的这个世界中，正木敬吾即使是你这样政治智慧几乎为零的人也应该能够明白吧，TPC的建立从来都不是因为怪兽，而是因为泽井总监”
正木敬吾虽然对于桐野这样的边缘人评价他‘政治智慧’为零这件事情有些不满，但是他并没有反驳，而是思考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而桐野则继续说道，
“泽井总监建立TPC这件事情确实和超自然事件的出现有着联系，但是，又不只是这么简单，在冷战之后，全世界都渴望一个更加先进的人类社会出现，泽井总监他只是抓住这个契机，而且，这个契机充满了不确定性。”
“某种意义上，你的问题甚至本身都有逻辑问题，你不应该问如果不存在超自然事件，泽井总监还能不能建立TPC，因为如果重新来一次，即使是泽井总监他自己，也许都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正木敬吾冷哼一声，他明白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泽井做到的这件事情，至少在成立TPC这件事情上，全世界也许只有泽井可以做到，甚至他自己都无法重复这个伟大的历史进程，
想到这里，正木敬吾突然掏出PDI开始扫描起了手头的文件，“发给泽井那个老头看看，说不定他能够从里面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桐野摇了摇头，正木敬吾显然是特殊的，是天才，是他们所在的这个人类社会的重要资源，但是和泽井相比，正木敬吾却又显得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了。
马克思和爱因斯坦谁更伟大这件事情在不同人的眼里有着不同的答案，但是显然，在桐野这样曾经有着悲惨童年的人眼里，前者远远比后者重要。
桐野突然意识到，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有着无数的奇迹，原本他曾经认为，那些和黑暗对立出现在人类社会中的光就已经足够代表奇迹了，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也许泽井的出现，才是他们这个世界也许和其他宇宙地球不同的地方，
就在桐野的思维越来越发散的时候，正木敬吾已经伸出手，开始看起了卡斯托桌子上的其他资料了。
就在这个《正常世界》的边上，还有两份看起来差不多的资料，和之前的那个充满了注解的文件不同，剩下的这两份文件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注解，甚至，在很多的方向上，他们描述的东西似乎相差并不算大。
但是正木敬吾还是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两份文件所描述世界的不同，然后他愣住了，因为其中的一份文件中，似乎缺少了卡斯托的身影，正木敬吾粗略的扫视了一遍，然后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因为在这份记录中，他似乎最终因为心理压力的问题，站在了人类世界的对立面。
想了想，正木敬吾再次使用PDI开始对两份文件进行了扫描，而且这一次他不只是扫描这么简单，他在PDI上操作了几下之后，默默的远程使用超级计算机开始了模拟，“分析两份文件，然后模拟如果没有卡斯托，世界是否会按照这上面的描述发展。”
“已经录入.正在分析数据过于庞大，启动藤宫博也留下的量子计算机.”
正木敬吾皱着眉头，默默的等待着模拟结果的出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边上，桐野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就在PDI上计算机模拟进度快要走到尾声的时候，桐野突然默默的开口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正木敬吾，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使没有超级计算机模拟，我也能够确定，你最终会和卡斯托写的那样，站到人类的对立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正木敬吾！”
“我知道因为这份资料似乎是我帮着卡斯托整理的。”桐野嘴角抽了抽，“我曾经和卡斯托一起整理过我预言的世界，那应该是某个没有他的平行世界的未来，而那个未来中，你正木敬吾就成为了”
桐野的话还没有说完，PDI就开始了播报，“记录和模拟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其中关于正木敬吾的模拟，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一百二”
“百分之一百二？为什么还有多出来的部分？”桐野也愣了一下。
正木敬吾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模拟世界中，有一个我站在人类世界的对立面了两次.”
桐野看着正木敬吾狰狞的面孔，默默的后退一步，然后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如果之前的那份所谓《正常世界》的描述我们还看不出什么的话，那么现在结合上这两份文件，我们应该可以看出一些东西了”
“哼！很明显，卡斯托觉得现在的世界太过紧绷了，他《普通世界》、《没有他的世界》和《真实世界》进行对比，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改进的方法”正木敬吾将三份资料叠在一起，然后说道，“不过，用这种人工的方式实在是过于落后了不是吗？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本可以寻求我的帮助”
桐野摇了摇头，“这也许就是问题所在，他并不希望正木敬吾你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即使你们的合作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
“哼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正木敬吾冷哼一声，但是哼完之后却半天没说话，最终只能把自己的疑问扔出来，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没有他卡斯托在，我会走向人类社会的对立面，他把这份资料给我并不会让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并不会走向人类社会的对立面。”
桐野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的你，至少站在我身边的你是不会走到人类的对立面的，这件事情我可以确定，甚至我可以为你作出担保.”
“所以卡斯托不愿意找你的原因并不在这里。”桐野看着正木敬吾的眼睛，然后说，“卡斯托其实和我探讨过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我相信他并不会和你探讨，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你，而只是简单的因为，你不能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你觉得你现在理解胜利队他们为什么希望会排斥超自然的敌人了对吗？”桐野对着正木敬吾说道，“曾经的你一定无法理解，是那些怪兽让他们到达了现在这样对人类举足轻重的位置，他们不应该排斥现在的社会.”
“但是，刚刚的你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你可能感觉到了，他们内心所充斥的，那种对于未知恐惧之类食物的排斥和抵制，你觉得这就是他们更希望能够作为普通人的原因对吗？”
“哼！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桐野认真的对着正木敬吾说道，“包括我在内，大家只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一个没有怪兽的，和平的，属于普通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这是我们本能做出的反应。”
正木敬吾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了卡斯托的那三份资料上，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所以，卡斯托也希望能够活在一个.他希望的世界中.”
“我不知道，但也许是这样。”桐野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到，“但问题是，卡斯托为什么要花时间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呢？”
“所有人都知道，已经过去的事情是不可能被改变的，我童年的不幸，卡斯托他的过去，正木敬吾和超古代文明的纠葛，还有一切的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卡斯托即使再怎么对比，都只是文字上的设想而已。”
桐野觉得自己说的是很简单的逻辑，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正木敬吾却摇了摇头，“我承认，改变过去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是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而且，在我知道了平行世界存在之后，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发的大了。”
“等等？！该死，我怎么忘了那个家伙！”正木敬吾突然扭过头不确定的说道，“托雷基亚！该死，那个家伙就有这种能力，而他现在消失了！”
“你该不会是觉得，卡斯托让托雷基亚回到过去，去把他自己的存在消磨掉吧？”桐野瞪大眼睛，“不可能！就算我不懂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但是一个人让别人回去杀死自己，这很明显在逻辑上是行不通的。”
“一般情况下，这在逻辑上确实是行不通的，但是你当时不在，所以你并不知道，基里艾洛德人所在的异次元中，真的出现了一个神，而且似乎是一个可以被培养的新的神，按照托雷基亚的话说，一个新的神，很可能意味着一种全新的秩序。”
“基里艾洛德人的神？？”
桐野愣了一下，然后回忆着之前和卡斯托的见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我们之前都觉得，卡斯托要么会选择平行宇宙的自己，放弃这个世界，要么就会放弃平行宇宙的自己，而背负起这个世界的压力。”
“但是我们都忽视了，如果卡斯托选择两者都兼顾呢，他既要保护这个世界，又想要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呢？”
“如果两件事情同时需要他存在，而他根本无法分出时间和精力去同时做好两件事情的话，那么其实他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一劳永逸的将其中的一件事情彻底的解决掉，比如说.如果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他卡斯托.甚至，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超自然事件的话，那么一切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正木敬吾皱起眉头，“让我想想，你先别说话。”
“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是因为卡斯托而出现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可实际上，不管是那些反叛组织，还是各地苏醒暴动的怪兽，甚至是地狱之门，都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就在同一天晚上，他又意识到了，在其他的宇宙中，还存在着一些他的平行时空同位体，正在非常艰难的生存着，一边保护着世界，一边孤独的一个忍受着战斗带来的痛苦。”
“他应该是纠结了很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交流过，但是他应该是思考了很久这些事情。”
“他很可能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因为他而变得非常紧绷，这个世界因为他虽然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本质上也并没有改变。”
“我不知道他的逻辑是什么，总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也许都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基于这样一个结论的话，那么卡斯托的一切行为都可以理解了，他并不是打算一个人背负起这个世界，而是打算放心的将这个世界交给我们，然后将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去。”
“和你说的一样，这样的计划一般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就是那么巧合，一个全新的神出现了，我不知道所谓的神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方，是将他的存在抹去，还是能够做的更多，总之，卡斯托很可能和托雷基亚达成了某种协议。”
“而顺着这样的思路，卡斯托也许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比如说，如果那个神的力量真的还能够做的更多的话，那么为什么，他不直接让那个神帮他把宇宙中所有的超自然力量给清除呢.”
“逻辑上好像说的通，就算是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卡斯托的话.也可能说的通。”桐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很快，他又皱起眉头，
“唯一的问题是，那个基里艾洛德人的神，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甚至能够改写所谓一个宇宙的秩序？”
“我不知道。”正木敬吾摇了摇头，他看着卡斯托桌子上的资料，“对于基里艾洛德人的那个神，我知道的并不算多，甚至卡斯托本人知道的也不算多，唯一对于这种存在有一定了解的是托雷基亚，而他似乎现在并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
“那还能有谁可能会知道一些相关的情报？”
正木敬吾和桐野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名字，而就在这时，正木敬吾的PDI也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居间惠的声音，
“正木敬吾、桐野，沟吕木真也和女巫已经赶到基地了，我在我的办公室等你们”
“好的，我们正好也有一些发现，需要找他们确认。”
几十分钟后，居间惠的办公室里，沟吕木真也表情严肃，而女巫则是瞪大眼睛。
“怎么样，你们两个对于那个所谓神能力的极限有什么头绪吗？”正木敬吾问道。
女巫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基里艾洛德人口中所谓的神，其实并没有真实出现过，这只是存在于我们的传说中，不过”
“之前出现在那个蛋背后的翅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高维度生命体在地狱之门内一部分微不足道力量的投影。”
说完女巫指了指正木敬吾，“那种力量有多强大，当时你也在现场，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哼！我猜到了，那是一股连托雷基亚都害怕的力量。”正木敬吾严肃的说道，“当那个翅膀出现的时候，黑暗路西法和托雷基亚同时出现了，非常明显且大幅度的应激反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位于宇宙高处的，最强大的力量.”
“你们说的那个翅膀我可能隐隐约约明白那是什么力量。”本以为自己只是来打酱油的沟吕木真也突然开口了，说着，他掏出了自己的变身器，周围的人看向他，不知道这个来自其他宇宙的来客要说些什么，
“你们应该知道，我曾经在黑暗和光芒之中徘徊过，我不是很愿意细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和你们口中的那个翅膀有关。”
沟吕木真也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居间惠队长，其实我不愿意来到TPC，除了因为我曾经犯过的一些错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曾经是夜袭队的一员，而夜袭队就相当于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胜利队。”
“胜利队的众人，虽然并不是天生就都拥有着光的，但是正木敬吾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体内，其实都有着绽放出光的可能性，而我和他们一样，曾经的我也拥有着这样的可能性，甚至，我还被光选中了。”
“你的意思是，光是有意识的选中的你？”
“你可以这么理解。”沟吕木真也点了点头，看向正木敬吾，“就好像你被超古代文明的光选中了一样，那个遗迹的光也选中了我，成为了那一代的适能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人间体。”
“而且，我确确实实差一点就快要成为光了，只是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最终误入歧途，成为了黑暗的一员，然后在被光芒击败之后，幡然悔悟，重新成为了光，并未，我在最终差一点就彻底作为光消散了。”
“你们可以这样理解，在我第一次和光接触的时候，其实我就是我，那个时候的我对于你们口中那个翅膀的所有者并没有任何的认识，
但是，就在我将死的那一刻，我其实本质上已经彻底作为他的一部分力量了，因为在那一刻，我不只是成为了适能者，而且我还有资格开始作为光传递下去，而就是那一刻，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你们刚刚所说的翅膀的主人。”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桐野问道。
“我打个比方吧，我作为光消失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不亚于任何一个光之巨人的力量了。”沟吕木真也叹了口气，“虽然是从黑暗转为光芒，但是那一刻，我确实是满足了光的所有定义，所以我也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光之巨人。”
“可是，当我消散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个古老又庞大的存在，打个比方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自己就好像是水循环中的一滴水滴，而那个翅膀的主人，就好像是广阔的汪洋大海，他不只是大，而是古老，包容，又深邃”
沟吕木真也的这个比喻，成功的让正木敬吾等人对于那个翅膀背后的主人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而正木敬吾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在地狱之门的时候，不管是托雷基亚还是黑暗路西法，在看到了那个翅膀的一瞬间，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黑暗路西法和托雷基亚只是从能量密度上来看的话，很强，这一点正木敬吾是知道的，但是和沟吕木真也口中的汪洋一比，他们最多就是两条臭水沟，即使他们对于普通的河流来说危害很大，但是在广阔的汪洋面前，他们的存在可以说的上是不值一提。
“所以，如果那个新生的神背后真的出现了那个翅膀”沟吕木真也看着正木敬吾，“如果你的描述是准确的话，那么那家伙有什么样的可能性我都不会意外。”
在场的众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光阵营’里的超级大佬存在的话，那么按照上帝去猜测他的能力极限也不算过分，而如果基里艾洛德人的神是被这种存在带走的话，那么对于这个神能力极限的预判，确实也需要大大增加了，
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正木敬吾开口问道，“所以卡斯托也和你一样，他的力量也是来源于这个存在吗？所以他才要去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
沟吕木真也愣了一下，然后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摇了摇头，“所以，对于卡斯托这个人的判断，我和你们都不一样，因为只有我明白，那个光的适能者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我曾经见到过的所有的适能者，即使是第一个和光结合的还没有‘成熟’的那个家伙，也都是非常疯狂的，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为理想献出生命的准备，在他们的世界观中，他们自己的生命，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情。”
“理论上，我认为卡斯托不会分出心思去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因为对于适能者来说，这样的行为是没有意义的，是不符合他们理念的，直面身边的危机，然后和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风格，
当然，卡斯托多少也是有些不同的，但是我相信他的不同之处绝对不是他会为了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而放弃自己面前的敌人，而应该是，他会竭尽全力的去选择，保护所有他能够看得见的人.”
正木敬吾注意到，在谈论这种一脉相传的光的时候，沟吕木真也的眼睛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骄傲。
但是很快，沟吕木真也就甩了甩头，重新看向其他人，“我认为，你们对于卡斯托行为的推断存在错误，你们的推断太想当然了。”
“首先，消除一个人的存在，这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即使是能够做到，我相信那个翅膀的主人也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的，因为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很可能会波及多个宇宙，乃至所有的宇宙。”
“其次.”沟吕木真也看着正木敬吾，“你们觉得，就凭托雷基亚那个家伙，就能够把你们口中的那个蛋，从翅膀主人的手中夺回来了？”
“我承认，托雷基亚很厉害，他基本上是我所知道的生命体中，最为特殊的存在，他体内封印的那个混沌邪神格里姆德，按照他的描述，甚至比翅膀的主人存在的历史还要悠久，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宇宙早就已经不是混沌的时代了，作为同时担任过黑暗和光适能者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这是一个需要你们抛弃固有思维才能够得到的结论，那就是，这个宇宙现在已经进入了‘光和暗’的时代，就好像是青铜时代之后是铁器时代一样，再好的青铜器，也无法和千锤百炼的钢铁相比。”
“要我看，你们就是不懂适能者。”沟吕木真也推测道，“你们说他要什么消除自己的存在？又要把世界改造成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的世界。”
“这么说吧，就算是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超自然力量，可是宇宙人总是还存在吧，至少地球人还存在就说明宇宙还能存在生命体，那么宇宙人肯定就存在吧？”
“既然这样，那么不同的文明之间总不能只有一种进化路线对吧，而既然存在不同的进化路线，你们又怎么能说，超自然的进化路线就是错的，科技的进化就是对的？”
“可是，卡斯托自己构筑了一个没有超自然现象的世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倾向吗？”女巫开口道。
“你也说了，他构建的那个世界被他取名为《正常世界》，那什么是正常？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当然可以算是正常，但是反过来，假如所有人都是光的继承者，这是不是同样也算是正常？”
正木敬吾和桐野都愣住，他们俩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和沟吕木真也说的一样，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正常，而正木敬吾则恰好对这件事情有些研究，因为他曾经有过一个类似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他还曾经和卡斯托说起过。
“所有人都变成光！？”桐野看着正木敬吾，他见识过另外一条时间线上正木敬吾的未来，所以他知道，正木敬吾对于人类的终极目标，其实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进化。
“不要惊讶，这件事情对于适能者们来说很正常。”沟吕木真也认真的说道，“我并不是说他们能够让所有人都变成光，但是对于他们这一类光来说，光本身就是会一代代传递下去的”
这时，其他人突然听到了女巫叹了口气，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着一丝回忆，“其实，按照这种说法的话，那个基里艾洛德神，也许真的能够做到这一切.
毕竟，我们基里艾洛德人上亿年的祈祷中，至少在最近三千万年的愿望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希望我们全族都能够拥有强大的战斗身躯，就好像是光之巨人那样.”
“如果卡斯托的目标是让所有人类都变成光之巨人，如果那个蛋的诞生真的会被我们的祈祷影响，如果这两者之间还有联系，那么也许卡斯托真的能够做到这一切.”
正木敬吾沉默了，他看着沟吕木真也，显然这个家伙对于那个光充满了尊敬，甚至已经带上了一种崇拜的情绪，
而另外一方面，女巫的表现也证明了，全族进化这件事情对于生命体的吸引有多大。
甚至，就连正木敬吾自己都明白，他在暗地里进行的也是相关的研究。
就和沟吕木真也说的那样，整个宇宙都失去了超自然的力量，那么人类自然能够平稳发展，但是，如果所有人类都变成了光，那发展的不就更快了吗？
正木敬吾和桐野对视一眼，这一下，他们确实有些不太确定，卡斯托到底是想要走哪条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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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正木敬吾只是用自己的超级大脑就能够推断出，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正木敬吾就是感觉自己无法想象那样一个世界的存在，从儿童时代就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着的那些超古代记忆，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客观的去看待这样的可能性。
桐野注意到了正木敬吾的眼神，也注意到了正木敬吾情绪上的挣扎，但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和你一样，我也不是那么确定，一个人所谓的正常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和正木敬吾相比，桐野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的挣扎，虽然同样是‘天生’的另类，但是桐野和正木敬吾相比有一个巨大的不同，那就是正木敬吾从儿童时代就已经认可，并且接纳了自己的不平凡，
而桐野不一样，他即使已经放弃了融入人类社会，但是，他的内心中一直还保留着那种希望，他希望自己能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中。
面对着正木敬吾的注视，桐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正木敬吾，即使是你这样的男人，在内心的最深处里，也一定幻想过有那么一个世界吧？”
“你能够肆意的展现自己的天赋，真正实现伱脑海中的伟大愿景：“没有顾虑的，全身心的带领着人类前进。”
在泽井和他所建立的TPC的带领下，不同肤色的人类能够团结在一起，不用思考哪怕一秒钟的战斗，一同朝着乌托邦的目标前进。
对于所谓的外星人，我们甚至还需要花费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得出他们到底存在与否。
没有所谓的光，没有所谓的黑暗，一切只是最基本的物理学，人类完全不用考虑那一条条我们根本就不擅长的路线。
我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按照我们天生就有的那种世界观，去一点点的构筑我们心目中的世界就行了。”
正木敬吾愣了一下，他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桐野这个一度成为社会边缘人的家伙，居然会对他说这么长的一段，带着一丝浪漫主义的话语，
但是很快，正木敬吾又想起了，桐野这个家伙虽然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社会边缘人，但是他从未放弃过从人类漫长的历史和社会中吸取知识和智慧。
将桐野的话重新在脑海中播放，正木敬吾突然觉得有一丝荒诞的感觉，因为，他想起来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并没有搞清楚自己做的那些梦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似乎也曾经想过，要以那种大众能够接受的方式，带领人类前进。
而且似乎不只是他，大古那家伙，不对，就连胜利队的那些人，也还是更加希望一个普通的世界，相比起现在被称为精锐的日常，他们似乎更渴望能做回普通人，去过那些普通人才会有的生活。
正木敬吾从未深入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在这之前，正木敬吾对于胜利队人的这种想法充满了不解，是的，并不是正木敬吾常有的嘲讽，而是切切实实的不理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胜利队的家伙，现在依靠着和那些稀奇古怪的敌人和事件战斗，获得了这样的地位的资源，却依旧对这样的日子充满了排斥和厌恶。
在正木敬吾的心里，胜利队这些人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如果没有所谓的超自然事件，没有所谓的怪兽和宇宙人，没有所谓的黑暗支配者，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
但是，就在刚刚，随着桐野的话语，正木敬吾感觉自己好像是，突然能够理解胜利队这些人的想法了。
正木敬吾自己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他从来没有试着，从这样的一个角度去看待自己，
作为一个，前半生都在和超古代噩梦为伴的人，正木敬吾早就已经忘记了所谓正常人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甚至，他觉得自己也许根本就从来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正常人的日常。
或许，对于胜利队的那些人来说，对于桐野那些人来说，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超越自然事件的世界才是他们所希望的，因为那样的世界里，人类能够不用担心，时时刻刻可能会出现的，来自未知的威胁。
不知道为什么，正木敬吾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句话，人类最古老的情绪是恐惧，而最古老且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曾经从那些超古代的记忆中，从那些恐怖的噩梦中感受到未知恐惧的正木敬吾，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能够理解普通人对于现在这个社会的排斥从何而来了，人类可以接受一切在他们认知范围内的失败和痛苦，但是人类无法适应，那每时每刻都可能会出现的，超越人类想象的敌人，
想到这里，正木敬吾皱起眉头，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桐野却已经先一步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提前开口道，
“我没想到卡斯托居然能够凭空想象一个他所不理解的世界，你应该明白吧正木敬吾，就好像是普通人不理解我们的世界一样，我们也无法真正的理解他们的世界.”他的神情有些严肃，
“当然，如果结合卡斯托那种，能够和平行空间同位体连接上的能力，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见识过的世界足够多，他自然可以找到一种，合乎逻辑的，但是却又能够跳出自己认知范围内的，认识世界的方法，这不是能力上的差距，这是经验上的差距。”
“但问题是，就算卡斯托能够做到这一切，可他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去构建这样一个世界出来呢？”
“你注意到上面的一些标注了吗？他甚至在设定中，将宇宙的那些常数，都设定成了，是宇宙随机生成的，这就意味着，他不只是舍弃了那些超自然和所谓的宇宙人，他甚至将宇宙和行星的意志也给舍去了，他为什么没事要做这样的事情？”
听着桐野的疑问，正木敬吾又把卡斯托架空的这个叫做‘正常世界’的资料拿起来，反复的翻阅着，他翻到有关社会制度的部分，突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桐野，如果一个世界没有超自然事件，那么泽井还能给建立TPC吗？”
“其他的世界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已知的这个世界中，正木敬吾即使是你这样政治智慧几乎为零的人也应该能够明白吧，TPC的建立从来都不是因为怪兽，而是因为泽井总监”
正木敬吾虽然对于桐野这样的边缘人评价他‘政治智慧’为零这件事情有些不满，但是他并没有反驳，而是思考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而桐野则继续说道，
“泽井总监建立TPC这件事情确实和超自然事件的出现有着联系，但是，又不只是这么简单，在冷战之后，全世界都渴望一个更加先进的人类社会出现，泽井总监他只是抓住这个契机，而且，这个契机充满了不确定性。”
“某种意义上，你的问题甚至本身都有逻辑问题，你不应该问如果不存在超自然事件，泽井总监还能不能建立TPC，因为如果重新来一次，即使是泽井总监他自己，也许都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正木敬吾冷哼一声，他明白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泽井做到的这件事情，至少在成立TPC这件事情上，全世界也许只有泽井可以做到，甚至他自己都无法重复这个伟大的历史进程，
想到这里，正木敬吾突然掏出PDI开始扫描起了手头的文件，“发给泽井那个老头看看，说不定他能够从里面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桐野摇了摇头，正木敬吾显然是特殊的，是天才，是他们所在的这个人类社会的重要资源，但是和泽井相比，正木敬吾却又显得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了。
马克思和爱因斯坦谁更伟大这件事情在不同人的眼里有着不同的答案，但是显然，在桐野这样曾经有着悲惨童年的人眼里，前者远远比后者重要。
桐野突然意识到，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有着无数的奇迹，原本他曾经认为，那些和黑暗对立出现在人类社会中的光就已经足够代表奇迹了，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也许泽井的出现，才是他们这个世界也许和其他宇宙地球不同的地方，
就在桐野的思维越来越发散的时候，正木敬吾已经伸出手，开始看起了卡斯托桌子上的其他资料了。
就在这个《正常世界》的边上，还有两份看起来差不多的资料，和之前的那个充满了注解的文件不同，剩下的这两份文件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注解，甚至，在很多的方向上，他们描述的东西似乎相差并不算大。
但是正木敬吾还是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两份文件所描述世界的不同，然后他愣住了，因为其中的一份文件中，似乎缺少了卡斯托的身影，正木敬吾粗略的扫视了一遍，然后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因为在这份记录中，他似乎最终因为心理压力的问题，站在了人类世界的对立面。
想了想，正木敬吾再次使用PDI开始对两份文件进行了扫描，而且这一次他不只是扫描这么简单，他在PDI上操作了几下之后，默默的远程使用超级计算机开始了模拟，“分析两份文件，然后模拟如果没有卡斯托，世界是否会按照这上面的描述发展。”
“已经录入.正在分析数据过于庞大，启动藤宫博也留下的量子计算机.”
正木敬吾皱着眉头，默默的等待着模拟结果的出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边上，桐野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就在PDI上计算机模拟进度快要走到尾声的时候，桐野突然默默的开口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正木敬吾，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使没有超级计算机模拟，我也能够确定，你最终会和卡斯托写的那样，站到人类的对立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正木敬吾！”
“我知道因为这份资料似乎是我帮着卡斯托整理的。”桐野嘴角抽了抽，“我曾经和卡斯托一起整理过我预言的世界，那应该是某个没有他的平行世界的未来，而那个未来中，你正木敬吾就成为了”
桐野的话还没有说完，PDI就开始了播报，“记录和模拟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其中关于正木敬吾的模拟，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一百二”
“百分之一百二？为什么还有多出来的部分？”桐野也愣了一下。
正木敬吾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模拟世界中，有一个我站在人类世界的对立面了两次.”
桐野看着正木敬吾狰狞的面孔，默默的后退一步，然后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如果之前的那份所谓《正常世界》的描述我们还看不出什么的话，那么现在结合上这两份文件，我们应该可以看出一些东西了”
“哼！很明显，卡斯托觉得现在的世界太过紧绷了，他《普通世界》、《没有他的世界》和《真实世界》进行对比，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改进的方法”正木敬吾将三份资料叠在一起，然后说道，“不过，用这种人工的方式实在是过于落后了不是吗？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本可以寻求我的帮助”
桐野摇了摇头，“这也许就是问题所在，他并不希望正木敬吾你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即使你们的合作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
“哼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正木敬吾冷哼一声，但是哼完之后却半天没说话，最终只能把自己的疑问扔出来，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没有他卡斯托在，我会走向人类社会的对立面，他把这份资料给我并不会让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并不会走向人类社会的对立面。”
桐野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的你，至少站在我身边的你是不会走到人类的对立面的，这件事情我可以确定，甚至我可以为你作出担保.”
“所以卡斯托不愿意找你的原因并不在这里。”桐野看着正木敬吾的眼睛，然后说，“卡斯托其实和我探讨过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我相信他并不会和你探讨，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你，而只是简单的因为，你不能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你觉得你现在理解胜利队他们为什么希望会排斥超自然的敌人了对吗？”桐野对着正木敬吾说道，“曾经的你一定无法理解，是那些怪兽让他们到达了现在这样对人类举足轻重的位置，他们不应该排斥现在的社会.”
“但是，刚刚的你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你可能感觉到了，他们内心所充斥的，那种对于未知恐惧之类食物的排斥和抵制，你觉得这就是他们更希望能够作为普通人的原因对吗？”
“哼！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桐野认真的对着正木敬吾说道，“包括我在内，大家只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一个没有怪兽的，和平的，属于普通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这是我们本能做出的反应。”
正木敬吾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了卡斯托的那三份资料上，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所以，卡斯托也希望能够活在一个.他希望的世界中.”
“我不知道，但也许是这样。”桐野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到，“但问题是，卡斯托为什么要花时间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呢？”
“所有人都知道，已经过去的事情是不可能被改变的，我童年的不幸，卡斯托他的过去，正木敬吾和超古代文明的纠葛，还有一切的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卡斯托即使再怎么对比，都只是文字上的设想而已。”
桐野觉得自己说的是很简单的逻辑，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正木敬吾却摇了摇头，“我承认，改变过去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是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而且，在我知道了平行世界存在之后，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发的大了。”
“等等？！该死，我怎么忘了那个家伙！”正木敬吾突然扭过头不确定的说道，“托雷基亚！该死，那个家伙就有这种能力，而他现在消失了！”
“你该不会是觉得，卡斯托让托雷基亚回到过去，去把他自己的存在消磨掉吧？”桐野瞪大眼睛，“不可能！就算我不懂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但是一个人让别人回去杀死自己，这很明显在逻辑上是行不通的。”
“一般情况下，这在逻辑上确实是行不通的，但是你当时不在，所以你并不知道，基里艾洛德人所在的异次元中，真的出现了一个神，而且似乎是一个可以被培养的新的神，按照托雷基亚的话说，一个新的神，很可能意味着一种全新的秩序。”
“基里艾洛德人的神？？”
桐野愣了一下，然后回忆着之前和卡斯托的见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我们之前都觉得，卡斯托要么会选择平行宇宙的自己，放弃这个世界，要么就会放弃平行宇宙的自己，而背负起这个世界的压力。”
“但是我们都忽视了，如果卡斯托选择两者都兼顾呢，他既要保护这个世界，又想要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呢？”
“如果两件事情同时需要他存在，而他根本无法分出时间和精力去同时做好两件事情的话，那么其实他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一劳永逸的将其中的一件事情彻底的解决掉，比如说.如果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他卡斯托.甚至，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超自然事件的话，那么一切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正木敬吾皱起眉头，“让我想想，你先别说话。”
“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是因为卡斯托而出现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可实际上，不管是那些反叛组织，还是各地苏醒暴动的怪兽，甚至是地狱之门，都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就在同一天晚上，他又意识到了，在其他的宇宙中，还存在着一些他的平行时空同位体，正在非常艰难的生存着，一边保护着世界，一边孤独的一个忍受着战斗带来的痛苦。”
“他应该是纠结了很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交流过，但是他应该是思考了很久这些事情。”
“他很可能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因为他而变得非常紧绷，这个世界因为他虽然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本质上也并没有改变。”
“我不知道他的逻辑是什么，总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也许都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基于这样一个结论的话，那么卡斯托的一切行为都可以理解了，他并不是打算一个人背负起这个世界，而是打算放心的将这个世界交给我们，然后将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去。”
“和你说的一样，这样的计划一般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就是那么巧合，一个全新的神出现了，我不知道所谓的神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方，是将他的存在抹去，还是能够做的更多，总之，卡斯托很可能和托雷基亚达成了某种协议。”
“而顺着这样的思路，卡斯托也许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比如说，如果那个神的力量真的还能够做的更多的话，那么为什么，他不直接让那个神帮他把宇宙中所有的超自然力量给清除呢.”
“逻辑上好像说的通，就算是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卡斯托的话.也可能说的通。”桐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很快，他又皱起眉头，
“唯一的问题是，那个基里艾洛德人的神，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甚至能够改写所谓一个宇宙的秩序？”
“我不知道。”正木敬吾摇了摇头，他看着卡斯托桌子上的资料，“对于基里艾洛德人的那个神，我知道的并不算多，甚至卡斯托本人知道的也不算多，唯一对于这种存在有一定了解的是托雷基亚，而他似乎现在并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
“那还能有谁可能会知道一些相关的情报？”
正木敬吾和桐野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名字，而就在这时，正木敬吾的PDI也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居间惠的声音，
“正木敬吾、桐野，沟吕木真也和女巫已经赶到基地了，我在我的办公室等你们”
“好的，我们正好也有一些发现，需要找他们确认。”
几十分钟后，居间惠的办公室里，沟吕木真也表情严肃，而女巫则是瞪大眼睛。
“怎么样，你们两个对于那个所谓神能力的极限有什么头绪吗？”正木敬吾问道。
女巫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基里艾洛德人口中所谓的神，其实并没有真实出现过，这只是存在于我们的传说中，不过”
“之前出现在那个蛋背后的翅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高维度生命体在地狱之门内一部分微不足道力量的投影。”
说完女巫指了指正木敬吾，“那种力量有多强大，当时你也在现场，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哼！我猜到了，那是一股连托雷基亚都害怕的力量。”正木敬吾严肃的说道，“当那个翅膀出现的时候，黑暗路西法和托雷基亚同时出现了，非常明显且大幅度的应激反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位于宇宙高处的，最强大的力量.”
“你们说的那个翅膀我可能隐隐约约明白那是什么力量。”本以为自己只是来打酱油的沟吕木真也突然开口了，说着，他掏出了自己的变身器，周围的人看向他，不知道这个来自其他宇宙的来客要说些什么，
“你们应该知道，我曾经在黑暗和光芒之中徘徊过，我不是很愿意细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和你们口中的那个翅膀有关。”
沟吕木真也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居间惠队长，其实我不愿意来到TPC，除了因为我曾经犯过的一些错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曾经是夜袭队的一员，而夜袭队就相当于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胜利队。”
“胜利队的众人，虽然并不是天生就都拥有着光的，但是正木敬吾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体内，其实都有着绽放出光的可能性，而我和他们一样，曾经的我也拥有着这样的可能性，甚至，我还被光选中了。”
“你的意思是，光是有意识的选中的你？”
“你可以这么理解。”沟吕木真也点了点头，看向正木敬吾，“就好像你被超古代文明的光选中了一样，那个遗迹的光也选中了我，成为了那一代的适能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人间体。”
“而且，我确确实实差一点就快要成为光了，只是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最终误入歧途，成为了黑暗的一员，然后在被光芒击败之后，幡然悔悟，重新成为了光，并未，我在最终差一点就彻底作为光消散了。”
“你们可以这样理解，在我第一次和光接触的时候，其实我就是我，那个时候的我对于你们口中那个翅膀的所有者并没有任何的认识，
但是，就在我将死的那一刻，我其实本质上已经彻底作为他的一部分力量了，因为在那一刻，我不只是成为了适能者，而且我还有资格开始作为光传递下去，而就是那一刻，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你们刚刚所说的翅膀的主人。”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桐野问道。
“我打个比方吧，我作为光消失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不亚于任何一个光之巨人的力量了。”沟吕木真也叹了口气，“虽然是从黑暗转为光芒，但是那一刻，我确实是满足了光的所有定义，所以我也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光之巨人。”
“可是，当我消散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个古老又庞大的存在，打个比方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自己就好像是水循环中的一滴水滴，而那个翅膀的主人，就好像是广阔的汪洋大海，他不只是大，而是古老，包容，又深邃”
沟吕木真也的这个比喻，成功的让正木敬吾等人对于那个翅膀背后的主人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而正木敬吾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在地狱之门的时候，不管是托雷基亚还是黑暗路西法，在看到了那个翅膀的一瞬间，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黑暗路西法和托雷基亚只是从能量密度上来看的话，很强，这一点正木敬吾是知道的，但是和沟吕木真也口中的汪洋一比，他们最多就是两条臭水沟，即使他们对于普通的河流来说危害很大，但是在广阔的汪洋面前，他们的存在可以说的上是不值一提。
“所以，如果那个新生的神背后真的出现了那个翅膀”沟吕木真也看着正木敬吾，“如果你的描述是准确的话，那么那家伙有什么样的可能性我都不会意外。”
在场的众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光阵营’里的超级大佬存在的话，那么按照上帝去猜测他的能力极限也不算过分，而如果基里艾洛德人的神是被这种存在带走的话，那么对于这个神能力极限的预判，确实也需要大大增加了，
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正木敬吾开口问道，“所以卡斯托也和你一样，他的力量也是来源于这个存在吗？所以他才要去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
沟吕木真也愣了一下，然后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摇了摇头，“所以，对于卡斯托这个人的判断，我和你们都不一样，因为只有我明白，那个光的适能者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我曾经见到过的所有的适能者，即使是第一个和光结合的还没有‘成熟’的那个家伙，也都是非常疯狂的，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为理想献出生命的准备，在他们的世界观中，他们自己的生命，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情。”
“理论上，我认为卡斯托不会分出心思去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因为对于适能者来说，这样的行为是没有意义的，是不符合他们理念的，直面身边的危机，然后和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风格，
当然，卡斯托多少也是有些不同的，但是我相信他的不同之处绝对不是他会为了保护其他宇宙的自己而放弃自己面前的敌人，而应该是，他会竭尽全力的去选择，保护所有他能够看得见的人.”
正木敬吾注意到，在谈论这种一脉相传的光的时候，沟吕木真也的眼睛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骄傲。
但是很快，沟吕木真也就甩了甩头，重新看向其他人，“我认为，你们对于卡斯托行为的推断存在错误，你们的推断太想当然了。”
“首先，消除一个人的存在，这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即使是能够做到，我相信那个翅膀的主人也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的，因为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很可能会波及多个宇宙，乃至所有的宇宙。”
“其次.”沟吕木真也看着正木敬吾，“你们觉得，就凭托雷基亚那个家伙，就能够把你们口中的那个蛋，从翅膀主人的手中夺回来了？”
“我承认，托雷基亚很厉害，他基本上是我所知道的生命体中，最为特殊的存在，他体内封印的那个混沌邪神格里姆德，按照他的描述，甚至比翅膀的主人存在的历史还要悠久，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宇宙早就已经不是混沌的时代了，作为同时担任过黑暗和光适能者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这是一个需要你们抛弃固有思维才能够得到的结论，那就是，这个宇宙现在已经进入了‘光和暗’的时代，就好像是青铜时代之后是铁器时代一样，再好的青铜器，也无法和千锤百炼的钢铁相比。”
“要我看，你们就是不懂适能者。”沟吕木真也推测道，“你们说他要什么消除自己的存在？又要把世界改造成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的世界。”
“这么说吧，就算是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超自然力量，可是宇宙人总是还存在吧，至少地球人还存在就说明宇宙还能存在生命体，那么宇宙人肯定就存在吧？”
“既然这样，那么不同的文明之间总不能只有一种进化路线对吧，而既然存在不同的进化路线，你们又怎么能说，超自然的进化路线就是错的，科技的进化就是对的？”
“可是，卡斯托自己构筑了一个没有超自然现象的世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倾向吗？”女巫开口道。
“你也说了，他构建的那个世界被他取名为《正常世界》，那什么是正常？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当然可以算是正常，但是反过来，假如所有人都是光的继承者，这是不是同样也算是正常？”
正木敬吾和桐野都愣住，他们俩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和沟吕木真也说的一样，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正常，而正木敬吾则恰好对这件事情有些研究，因为他曾经有过一个类似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他还曾经和卡斯托说起过。
“所有人都变成光！？”桐野看着正木敬吾，他见识过另外一条时间线上正木敬吾的未来，所以他知道，正木敬吾对于人类的终极目标，其实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进化。
“不要惊讶，这件事情对于适能者们来说很正常。”沟吕木真也认真的说道，“我并不是说他们能够让所有人都变成光，但是对于他们这一类光来说，光本身就是会一代代传递下去的”
这时，其他人突然听到了女巫叹了口气，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着一丝回忆，“其实，按照这种说法的话，那个基里艾洛德神，也许真的能够做到这一切.
毕竟，我们基里艾洛德人上亿年的祈祷中，至少在最近三千万年的愿望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希望我们全族都能够拥有强大的战斗身躯，就好像是光之巨人那样.”
“如果卡斯托的目标是让所有人类都变成光之巨人，如果那个蛋的诞生真的会被我们的祈祷影响，如果这两者之间还有联系，那么也许卡斯托真的能够做到这一切.”
正木敬吾沉默了，他看着沟吕木真也，显然这个家伙对于那个光充满了尊敬，甚至已经带上了一种崇拜的情绪，
而另外一方面，女巫的表现也证明了，全族进化这件事情对于生命体的吸引有多大。
甚至，就连正木敬吾自己都明白，他在暗地里进行的也是相关的研究。
就和沟吕木真也说的那样，整个宇宙都失去了超自然的力量，那么人类自然能够平稳发展，但是，如果所有人类都变成了光，那发展的不就更快了吗？
正木敬吾和桐野对视一眼，这一下，他们确实有些不太确定，卡斯托到底是想要走哪条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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