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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昆仑的桃花正是开得最盛的季节,漫天遍野地灼烧着,像是一片茫茫大雪,盖在了尚且年幼的两个少年身上。

    少年站在桃树下一手执卷,穿着昆仑雪白的校袍,低垂着眼眸,一头墨色长发松散地绾成一束,桃花落在他的肩头,春光正好。

    听到他的声音,白衣少年正好从书卷中抬起眼。

    一川烟雨,满城风絮,他与谢纾隔着重重花影遥遥相望,满地铺红。他眉目俊秀,神情淡淡的,一双桃花眼古井无波,深沉得似乎不像是一个少年郎。

    谢纾忍不住一呆。

    虽然谢纾知道自己好看,但是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好看不太相同,更像是冰川雪原上极为罕见的一寸莲,遗世独立,冰清玉洁。因此他就像是小孩见了新奇的玩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星辰般亮起。

    他跟个大扑棱蛾子似的,连跳了好几阶白玉石阶,居然硬生生地冲到了白衣少年面前,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颐气指使地口吐狂言:“我要你背我!”

    梦境外,众弟子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遇到了哪个倒霉蛋?默哀。】

    【话说谢纾也太娇气了吧,爬个石阶而已,怎么还要人背?】

    【他这样说话,不是侮辱人家吗?这人并不是他的仆从吧?】

    众弟子对谢纾的态度有些不满,有一个弟子忽然问道:

    【不过我有些疑惑,你们看得清画面中那个白衣少年的脸吗?】

    【……我看不清。】

    【等等,我也是,像是罩了一层雾。我以为是我眼睛不好使了。】

    【但是看气质,应该也是个好看得紧的。】

    【这难道是谢纾的记忆缺失吗?】

    众人迷茫了一瞬间,有人试图解释:

    【怕是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因此谢纾也不记得他的脸了。】

    【我似乎有印象,虽然我也不太记得这名少年是谁,但是他后面好像被谢纾找了很多麻烦。】

    【不过血观音真是自小就如此任性。无可救药。】

    他们议论纷纷,梦境依然在继续。桃树下,谢纾顿了顿,他踮着脚尖,像只小兽在少年的衣袖上嗅嗅闻闻,接着不顾少年蹙眉不悦的表情,抬起头,笑容灿烂:“你长得好看,味道也好闻,我喜欢你!”

    众人:“…………”

    祖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男孩这般直白而热烈,像是见了一个上好的礼物,想要据为己有。

    然而他没想到礼物不仅有腿,还有心。闻言,少年身边的气压瞬间降低。这朵“遗世独立”的雪莲似乎年龄太小,因此还没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捏着书卷,指尖用力得几乎发青,最后才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在羞辱我?”

    这怎么可能是羞辱?谢纾困惑地皱了皱脸,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昆仑宗主与副宗主之子,身为冠绝天下的宗门少主,自出生起便是天潢贵胄。服侍他不是理所当然、荣幸至极的吗?他的书童们都抢着来呢。

    他想了想,认认真真道:“我会给你钱的。”

    少年手背上青筋都浮起来了,他吸了口气,克制道:“这并非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那还能是什么问题?谢纾迷惑极了。以前他只要一开口,他的书童们都积极地蜂拥而至,毕竟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出手确实阔绰。

    只不过对于这小少爷来说,能背他上下昆仑的“人形步撵”也是十分有讲究的。他不是随便的人,因此,每当有书童蜂拥报名时,他都会嫌弃地挑挑拣拣半天。

    肥的不要,丑的不要,太瘦的不要,有汗味的不要……宛若挑选后宫嫔妃。

    总之,能背他的书童,外貌必须干净漂亮,穿着必须整洁利落,同时性格必须要十分好,非温柔体贴不可,头发要一丝不苟地扎起来,闻起来也必须只能是最简单的沐浴皂荚味。

    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汗味,则会被少爷气得直接丢出门外,若是有了汗味还碰了少爷,不仅免不了一顿揍,当晚院子里还会有火光冲天而起,跑过去一看,这小兔崽子居然把自己衣服给点着烧了!

    伺候这祖宗比伺候皇帝还难,就差没焚香沐浴了。

    因此,谢纾对比了一下他对书童严苛的挑剔,觉得自己简直是史无前例地青睐少年。别说羞辱了,应当是莫大荣幸、无上荣光才对!

    他这般想着,就没皮没脸地凑过去,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伸出手蹭了蹭少年,勉强地释放了一点自己高高在上的好感:“背背我嘛。”

    过去他往往用这招与母亲撒娇,百试百灵。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年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不。”

    谢纾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困惑,接着,他像是明白自己居然被拒绝了,慢慢地睁大了眼,有些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你敢拒绝我?!”

    他从小洁癖极其严重,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触人,他自以为着是一种好意。小孩子心性天真,他的心理活动大概如下:

    天啊我居然为你放下了我的洁癖!

    天啊我居然为你放下了我的身段!

    天啊我都感动我自己了可你居然拒绝我?!

    ……当然事后很多年,谢纾回想起当初的心理活动,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进泥土里焊死。

    可年幼的谢纾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看不清面目的少年似乎皱了皱眉,他把手中的书卷合上,淡声道:“无论你是谁,都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对他人说话。何况你有手有脚,怎么不能自己下山了?”

    谢纾脸色阴沉下来,“你只需要听我的,不需问我原因。”

    “但是我不想你背我了。”他一转身,脸上是嫌弃之色,冷笑一声,“我原以为是什么好学生,原来竟是个假清高。”

    “随便你吧。继续看你的书吧,呆子。”

    弟子有些忍不住。

    【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

    【何止过分。他这番话和把这少年当成了个可以随意处置的宠物有什么区别?看他毛色好,忍不住逗一逗,但又发现,这宠物居然会咬人,因此便生气地把他扔开。】

    【真是位“少爷”。】

    祝茫漠然地站在人群之外,他遥遥地望向桃花雨中的那名红衣少年,心想,他确实是讨厌谢纾的。

    骄纵稚气,从小就颐气指使,一身少爷毛病。

    不会是那个男孩。

    他呼出一口气,看到画面中两人似乎还在争吵什么,随即不欢而散。谢纾气得脸颊微红,自己拎着木剑往山下跑去。

    他往常出门,都往往会带上书童,但是这次也是被气急了,一心只想赶快离开,因此身边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缠绕着他,他穿过人潮,此时太阳已经接近下山,他走到一个巷子中,忍不住一脚踢翻路旁的一个竹篓,气呼呼道:“什么人嘛!”

    竹篓在巷子中发出“哐当”一声响,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谢纾与这竹篓干瞪眼,似乎要从它身上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可惜,竹篓真的只是一个破竹篓,他再怎么看也不能变成花。谢纾咬着唇,半晌,又弯下腰把它扶了回去,哼哼道:“算了,我和一个破竹篓计较什么。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谢纾一愣,刚抬起头,就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摸到自己腰上,他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直冲天灵盖,那人带着一股酒气,醉醺醺道:

    “想不想和叔叔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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