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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坏

    沈婧嗯,声音巧巧的,跟他后面出门。

    他腿长,分明走得恣意缓慢,沈婧还是跟不上。

    稍稍抬头。

    他的背影一如往常矜贵且随意,没有情绪,没有其它痕迹,像是窗外天际夜色遗留在这里的夜色轨迹,寂寥与强势,那样难以企及。

    进电梯,他优雅无比的单手划手机。

    太安静。

    沈婧先开口,“谢谢你让人解围。”

    “我不是你搭便捷的梯子。”周律沉何其淡薄,“下不为例。”

    “我...”

    憋了半响,沈婧坦白。

    “我只是应付罗元平,没有以此自居你女朋友的身份,你想多了。”

    他淡声,“最好。”

    沈婧倒不是不敢,只是还不是时候。

    贵公子从小不缺爱,跟他们正儿八经谈恋爱吗。

    没有爱情也没有行情。

    车有安保人员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大厦门廊。

    周律沉从对方手里拿过车钥匙,是那种,连上下车都有人为他开关门。

    沈婧坐进他的副驾驶。

    周律沉只问,很清冷,“住哪。”

    一个‘你’字的客套都没有。

    “酒店。”

    黑色跑车驶离接待门廊。

    等红绿灯时,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外车门,眸光睇了眼拐角的药店,“吃过药了么。”

    沈婧认真回,“吃过,不会出任何问题要挟你。”

    周律沉不再言语,松刹车踩油门那一霎,通身都附带一道薄薄的疏离感。

    像隐形屏障,隔开她。

    沈婧安静看车窗外倒退的霓虹高楼。

    他们那事做过措施,沈婧并不放心周律沉的放纵,自然多服了药。

    分明是矜贵端方的贵公子,上了床就换个人。

    很坏,他真的很坏很坏。

    他即便长相年轻,也不算是这个年纪的花花公子,情绪需求是属于成熟男人会有的掌控独裁。

    车停在喷泉池的小彩灯花圃旁。

    下车前,沈婧低声问了句,“你肩膀还好吗,那时候没忍住我就咬了。”

    周律沉微微侧身,“给你看看?”

    沈婧如幼猫般一声嗯,而后倾身越过中控台,腰肢婀娜扭动,手指落在他的衬衣纽扣。

    雾蒙蒙的街灯,透过车窗的缝落在她裙摆下的半截美腿,她紧紧贴合并拢,是如绸缎洁白细腻的肉.体。

    35腿精,他知道。

    周律沉坐怀不乱,沉着黑眸看她许久,嘴角勾了勾,毫无被撩火的前兆。

    枪黑的纽扣脱落,在他用眼神制止下一步的时候,沈婧并不傻,相反很聪明,没有越界的脱掉看。

    轻轻揭一小点衣领,在试探。

    贵公子自小优渥环境,体态养得自律,颈梗挺拔,血脉跳动的筋管傍着颈骨,半露的肌肉紧致虬结,明晃晃逼慑眼球。

    两天过去,咬痕已经变淡。

    一处,两处。

    啊?她觉得自己好过分,下嘴怎如此荒唐。

    周律沉饶有兴致,“看够了吗。”

    沈婧肯定还想看,这具男性身材巨性感巨有力量感,面对周律沉的气场,会怂,不敢。

    “那晚,看够了。”

    他意味深长地哦。

    沈婧收回手,再看就过分了。

    “还不回去?”周律沉轻飘飘视她一眼,“你也想脱给我看么。”

    沈婧太纯,到底玩不过周律沉。

    “我不脱。”

    “那个…它不会留一辈子吧,要是被别人见到怎么办。”她还问,看似抱歉。

    放话,她像受惊的兔子,转身,一溜烟下车。

    解开不扣回去。

    夜风钻进来,嘶嘶吹鼓他的衬衣领口,柔软的高支面料迎风膨胀,肆意松散。

    周律沉棱唇微抿,忽而蹦了句,“草。”

    从那一夜送回酒店后,直至63天。

    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这样清楚。

    沈婧没再见过周律沉,甚至连他手机号码都不晓得。

    似逢场作戏罢了的梦。

    哪怕同处一座城市,两种天差地别的人生无法来交集。

    沈婧没再遇到罗元平骚扰,据说脑袋那个包疼了他三天三夜。

    巡演时。

    时不时在台上望观众,会想起周律沉一身灰色西服静坐在台下包场的时候。

    她吴侬软语,他静静点烟,一口又一口地吸进肺里,似永不满足。

    曲谢场。

    有人要她弹琵琶版《上海滩》,叶丽仪的。

    沈婧礼貌颔首,“抱歉,不弹。”

    全他妈都是借口,小阿婧的名气是弹琵琶版《上海滩》火起来的。那人破口大骂。

    沈婧自认有罪,任团长骂了一夜,演出费是没了。

    《上海滩》本就不好评弹。

    后来。

    邢菲时不时凑她耳边问,“停车场和你欲火焚身那位呢,不来找你包场子了?”

    都说江南水乡养美人,温柔绰绰,邢菲绝对是那个例外。

    沈婧不解释,不搭腔。

    什么那位呢。

    那位估计在流连花丛玩世不恭。

    见沈婧爱搭不理,邢菲换话题,“你怎么不回沈家,天天抱着琵琶有什么前途。”

    “琵琶评弹是国粹艺术,怎会没前途,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沈婧声音柔柔的。

    她并不提沈家的事,回去做什么。

    邢菲才不管你什么艺术,她不喜欢,是被迫在团里营业,因为团长是她爸。

    巡演结束,沈婧又回沪城,照看外祖母。

    龙眼季,沈婧坐在院子里剥皮。外祖母说泡酒,话也不清楚,沈婧能懂她的意思,耐心替她剥,再放簸箕里在太阳底下暴晒。

    老太太说,等她遇到喜欢的人再把酒挖出来,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会苦。讲究的要一个时间刚刚好,酒才香。

    沈婧嗯啊敷衍了事。

    老太太拄拐杖看她忙,时不时笑呵呵,“囡囡啊,我跟你讲哦,冯建再神经病欺负你,我来打他。”

    冯建是沈婧的便宜继父。

    沈婧就当祖母也没那么糊涂。

    说来,这处房子还是她演出的钱给祖母安置,祖母的老房子被冯建骗走卖了凑赌资。

    祖母年迈,脑子容易糊涂短路,才让冯建有机会得逞。

    钱被冯建败光,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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