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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他很喜欢开宾利,也绝非只开宾利。

    不是新款的,不在意是什么车型,方向盘在手的时候,只是图个舒服的方向盘。

    他这人吧。

    承了荣光,他行事的原则,大部分只为他爷爷去遵守。

    周律沉在京的朋友多,也不是跟谁都熟。

    知道周律沉会有段时间在京陪院里的二老养老,他朋友总爱约他,他常常关机不见面。

    约不到他,他们问到沈婧。

    沈婧不擅自作主。

    其实。

    他那个人对谢钦扬都有所保留。

    尤记得。

    周律沉同她这样说。

    “小的时候,周宋的对家还在,他们家中的后辈都比我年纪大,爷爷还在台上工作,跟爷爷去过那片院里,我年纪是最小的,本来和他们玩得挺好,或许是怕我物欲所庸,爷爷自此把我送回沪市,不让我靠近这个圈子,那几家说倒就倒,哪能跟谁都掏心掏肺玩得好,全是心眼子,哪天求上我,这种事情,我不做善人。”

    好冷血一人。

    毫不保留地在她面前,展示他骨子里生来根深蒂固的另一面。

    心里,漠视世人。

    雨雾蒙蒙,沈婧爬回床上。

    翻出手机,看小宝宝的照片解思念。

    泰和中院成了他们的家。

    家政阿姨进来收拾房间,打开侧面的落地窗。

    后花园满园的粉色重瓣百合。

    淡淡的花香,这令她睡眠好。

    傍晚。

    沈婧坐在吧台前开小会议,交代手底员工工作,是她温声细语的最初模样,没有她刚当上CEO时的清冷。

    在员工眼里,沈婧一向外表温柔,实在翻脸就无情,随时裁员。

    结束前,她的小助理说一句,“我们老板最近越来越温柔了。”

    “老板已经是母亲了…”

    沈婧笑着关闭语音助手,合上电脑。

    安心等周律沉回家。

    想吃鹿肉。

    需要补充这两天亏损的体力。

    或许是先前纽约待惯,总是时不时,她在家里总会朝阿姨飙英语,好在招人时招的阿姨十分全能,从容回答她。

    一时间分不清在家,还是在纽约。

    当发现后,保姆朝她一笑,“太太是不是很喜欢纽约的生活,下回要不要带上我一起过去照顾您。”

    沈婧只说,“怕阿姨水土不服。”

    “太太先吃晚餐。”

    怕她饿着,保姆提前端菜上餐桌。

    热粥的雾气在她眼底散开,没着急动筷,发条短信问周律沉:「回来了吗」

    两分钟后。

    手机‘叮’一声。

    「在开车」

    拍照片发送,沈婧放下手机。

    没等周律沉,他指不定在外应酬。

    多少企业老董亲自设宴款待。

    吃饱饭,沈婧去花园作画。

    近日雨季,纯粹是庄明喂锦鲤,给周公子的锦鲤跑掉一只,蹿溪游流到湖里。

    顺水道,能到前边的京杭运河。

    沈婧低头作画。

    “明天去市场买一只来充数,二公子记不得。”

    纯种印尼血红龙,贼贵,市场货哪找纯货。

    庄明不敢说话,看到一抹身影来花园,立马,提桶离开。

    “怎么不出声。”沈婧反问。

    “是不是不够钱,我借你。”

    她抬头,就这么看见周律沉站在面前。

    极简灰色衬衣,站在蓝玻璃法兰灯下,深得光线偏爱,勾得脸廓深邃立体。

    隔着书桌。

    她吓一跳,“你最近走路怎么没声。”

    周律沉朝旁边椅子坐下,神色闲闲,“想听听你们怎么糊弄我。”

    沈婧表冤枉,“一只鱼,您跟我们计较?”

    您?

    周律沉克制住笑,“以为我眼神不好,分不清血红龙和市场鱼?”

    周公子无非花钱图个新鲜劲儿,说实话他记得池里有多少鱼么。

    “我哪敢得罪您呢,您眼神最犀利精明,要不然能在外面忙事这么晚回家?”

    话被她带弯了,责怪他不回家吃饭。

    周律沉解释说,去见周向群,谈事。

    算算,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那位‘人好看说话不好听’的大哥。

    周向群那类人,哪怕共入族谱也不容易见到面了。

    自然,这不是她该去考虑的。

    同样。

    周律沉很少在沈婧面前提起。

    前半夜。

    周律沉坐在椅子看她,她认真作画。

    画锦鲤。

    还挺神似。

    简单的针织开衫居家服,长发简单扎起,手执起一边袖口,低眉垂眼间,像位被养得娇贵的小少妇。

    小姐妹来做客,总是这么评价她。

    今夜。

    周律沉也这么觉得,沈婧身边那群叽叽喳喳不婚主义的朋友总不经意在他耳边这样提及。

    也不是没道理。

    少妇吗?

    少妇好看。

    她稚嫩懵懂的时候,也好看。

    可还是有莫名其妙的熟悉,他之前,梦里梦见沈婧穿沪城二中的校服。

    一抹掠影,实在模糊。

    周律沉摆弄支架的烛灯,问,“附属二中?”

    沈婧没觉得有任何疑惑。

    周家知道她所有,哪年毕业都知道。

    反正她没和周律沉是任何一所学校的校友。

    只点头嗯。

    “嗯,高中在那读,学费都是沈家出,养父还贪走,倒成了班里最穷的孩子,交学费最晚的。”

    这就是她不堪的过去吗。

    很少听到她去提。

    那挺可怜。

    周律沉模糊去想,去记,突然没有任何画面。

    但能笃定。

    “我们很久以前见过。”

    沈婧恍神很久,静在原地,“你记得?”

    周律沉表现得十分平静,看样子,根本不知道。

    沈婧放下笔,朝他比划。

    “我母亲那天去世,我当时哭,你就站在我面前,精准接住我的准考证,你知道吗,就这样,你还轻轻地说….”

    “我那时候就好喜欢你。”

    周律沉就坐在那儿,轻轻笑,抱她来怀里,额抵额。

    哑声问她,“值得吗沈婧。”

    值得她去记了一辈子吗。

    值得啊。

    她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那是陌生人无意给到的温暖。

    唯一一次。

    看她沉默,看她垂着眼难过,周律沉心尖不堪软了下来,抵她额的动作擦更狠了,“得亏是我遇见,否则娇娇人都不是我的了。”

    娇娇一词溢出,语速低哑的要命。

    沈婧笑着攀上他脖子。

    “信命吗周律沉。”

    他不信,他只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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