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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还有什么?”

    叶苧疑惑的看着见一。

    见一没有直接点出来而是举着酒壶给叶苧又满上了一杯,嘴里念叨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叶苧紧紧地看着手里的酒杯,耳边是见一嘴里的那句诗。

    “相思……”叶苧的眼睛有些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醉得厉害了。

    ·

    “哎呦,阿苧你可算醒了。”翠娘站在床边将醒酒汤递给刚睡醒的叶苧,“你可少喝些酒吧,对身子不好。”

    叶苧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边喝醒酒汤边问道,“我昨日怎么回来的?”

    “是一个小厮驾车送你回来的,说是看他们家公子看你醉在路边。”

    看来见一没有表明他的身份,幸好,不然叶苧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叶苧喝完醒酒汤坐在床榻边穿鞋,正打算起身看见了床边的那盆君子兰。之前的枯叶已经不见踪影,叶子绿油油的。

    “翠娘,翠娘。”叶苧大声喊道。

    “怎么啦?”

    “这君子兰你养活啦。”

    “是啊,费了不少功夫呢。”翠娘摆弄着君子兰的叶子,“眼下天寒,只能放在屋子里。”

    叶苧看着盆子里的兰草想到了沈渊,耳边又想起了见一昨晚的话。

    “姑姑在家吧,我要去找她一趟。”

    “在的,在……”

    翠娘话还没说完叶苧便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

    “姑姑!”

    叶苧到的时候叶嘉正在吃早饭。

    “你怎么过来了,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吃点吧。”

    叶苧心里有事三两下便吃好了,叶嘉却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看着叶嘉叶苧又不敢催,只能静静地等着。

    叶嘉吃完了,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笑道,“说吧,大早上的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到开口的时候叶苧又有些犹豫,“姑姑……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大金的路子。”

    “大金?”

    眼下两国刚刚议和,交易的商道也在恢复中。许多商人都还在围观情况,看两国还会不会打起来,因此去大金走商的人少之又少。

    “你决定啦!”

    “嗯”叶苧点了点头,“姑姑你不拦我?”

    “你决定了就好,我知道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想得清楚。”叶嘉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品着,“路子我帮你找。”

    “多谢姑姑,”叶苧站起身来向叶嘉行了个大礼,“我会注意安全的,此番我只是想去送他一程。”

    叶嘉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叶苧离开的背影心中哂笑,这丫头和自己还真是像。

    叶苧回到朱雀营叫来王虎。

    “要你帮我查一些事。”叶苧将手中的纸给王虎。

    “找宏庆三十年宫中的旧人?”

    “是,找到了给我个消息。”叶苧点头,在去大金之前有些事情她想要弄清楚。

    叶苧等了好几日王虎都没有消息,这让叶苧有些着急。

    “还没有消息吗?”

    “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有消息,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宫中那些老人大多已经没有踪迹。”

    听了王虎的回答,叶苧叹了口气,真的什么都找不到了吗?

    ·

    “今日在驿站稍作修整明日再出发。”

    叶筝在马厩喂着自己的赤峰,担心着叶苧,前两日收到她的信说打算大金一趟,让自己回去之后帮忙照看一下朱雀营。

    “一路上麻烦将军了。”扎呼和用着不太熟练的口音对叶筝说道。

    “这不算什么,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

    说完便往屋里去了,看着叶筝的背影扎呼和刚刚还挂满笑容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这个小将军真是谨慎,一路上什么话都没套出来,看来这叶家果真不是好对付的。

    第二日天一亮叶筝便带着人收拾东西整装待发,刚骑上马,就看见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朝驿站走来。

    “哎呦,总算是赶上了。”

    叶筝仔细一看竟然是顾坚那小子。

    叶苧这家伙不靠谱,告诉自己叶筝出发的日子竟然是错的,害自己没能和阿筝一起出发,顾坚跑到叶筝旁边大喘气。

    “阿筝,紧赶慢赶可算让我赶上了。”

    叶筝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我可不是故意追着你的啊。”

    叶筝一点都不信。

    “是我爹让我去京城进货来着,听说你也要去京城,这不是缘分嘛,我们一起。”

    叶筝牵了牵马,无语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们这才到驿站,不休息休息。”

    顾坚大喘气道,“不,不用,我好着呢,我们直接出发。”身后的小厮们传来一阵哀嚎,天知道他们这一路累的。

    顾坚从小就和自己和叶苧走的近,她怕扎呼和从顾坚嘴里套出什么,一路上都将顾坚牢牢看在身边不然他和扎呼和走近。顾坚这一路可是乐开了花。

    ·

    姑姑那边来了消息,十日后有一家做香料生意的商队往大金去,让她做好准备。

    “将军,有消息了。”

    叶苧放下手中的公函听王虎说着。

    “查到一位今年刚从宫中放出来的老人,说来也巧,人就在庆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又聋又哑,怕是问不出什么。”王虎惭愧地低下了头。

    叶苧心中叹了口气,想来也只有这种又聋又哑的人才能在那吃人的深宫中活下来吧。

    “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去看看。”

    叶苧带着王虎往庆城去了。

    这位老人据说是宫中御膳房的,年老体弱,年轻时耳朵便听不见了,后来渐渐得连话也不会说了。今年两国议和宫中大赦,放了一批年老的宫人出宫,他才能放出来。

    “到了。”

    两人停在一间小木房子面前,叶苧拿起门环敲门,敲了一会没有反应,但屋子里有动静,看来这家中只有老人一人。

    叶苧让王虎在门口守着,自己跳上了围墙,进了院子。

    老人看见叶苧从围墙外翻进来吓了一跳,打翻了手里的茶壶。

    “老人家我没有恶意。”叶苧开口突然想到老人听不见。

    叶苧伸手在老人眼前比划着,可是老人看不懂。

    看来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叶苧捡起老人的茶壶拿到井边清洗了一下,给老人重新灌了一壶茶。

    正打算走,叶苧折回来,拿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虽然她知道宫中的人大多都不识字,但她还是想赌一赌。

    那老人看见叶苧写在桌子上的“渊”字,像受了什么惊吓,朝房里跑去,将房门关的死死的。

    叶苧站在门口拍门没有一点反映,没有没办法,叶苧只能稍稍使劲将门震开了一条缝,借着这条缝叶苧从外面推来了门。

    老人蜷缩在地上慌张的向叶苧求饶,叶苧知道老人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他肯定知道与沈渊有关的事。

    她转身将门关了起来将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向老人表示着自己没有恶意。老人看见叶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慢慢没那么紧张。

    叶苧想再给老人写那个“渊”字发现茶壶在外面,她担心自己现在出去再进来又要费一番功夫,拿起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

    老人一位叶苧拔开匕首是要杀他,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等他睁开眼却看见叶苧拿匕首划开了手指,借着指尖的血在地上写下来那个“渊”字。

    老人之所以认得这个字是因为他之前在他的旧友那里看过,而他的旧友也因为这个字死的很惨。

    叶苧指着地上的“渊”字看向老人,希望老人能给自己答案。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你——咳咳——是想问六皇子的事。”

    叶苧惊讶,这老人竟然会说话。

    “我的耳朵确实是聋了,只是还没哑罢了。”老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有些不适应。

    叶苧指了指地上的字,老人缓缓开口。

    “关于六皇子的事我了解得并不多,我只是和六皇子幼时的贴身宫人大福有些交情而已。”

    叶苧伸手比了个三十,老人知道她想知道宏庆三十年的事。

    “宏庆三十年的时候我只是御膳房的小宫人,我只记得那一年二皇子将皇帝与一众宫妃围在了宫中的佛堂,我们这些宫人也不能四处走动。那一年宫里死了好多人……”老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宫中有过传言,说是六皇子的母妃嘉贵妃与二皇子有勾结,但也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但也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六皇子他们吃了不少苦。”

    叶苧指了指地上的字又指了指老人,表示自己想了解和大福有关的事。

    老人明白了叶苧的意思继续开口,“大福原本是嘉贵妃身边的,那时嘉贵妃深得宠爱,别提多风光了。可是嘉贵妃也在那场灾祸中去了,只留下六皇子和大福两人在宫中相依为命。那时宫中好几位皇子的母妃都去了,吴贵妃和刘贵妃下面已经养了好几位皇子了,六皇子便一直住在皇子所。那时两人在宫中很是艰难,我也只是偶尔从御膳房拿些东西救济他们一下而已。”

    “后来有一年……”老人停了好一会儿,“宫中演武场上皇子们练箭,八皇子练箭不稳,不小心射死了大福。”

    老人偷偷去看过大福的尸体,那天的雨可真大啊,躺在地上的大福胸膛被一箭贯穿,六皇子跪在大福旁边一动不动。

    他记得那年自己去给八皇子送膳食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八皇子说自己要在演武场上杀了六皇子,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自己要偷偷去弄药把自己的耳朵变聋。不过这些他并没有同叶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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